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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巡府。
“甘雨小姐，这是总务司送来的官员变动名单，您看看。”
接过女吏手里的文件夹，端坐在衙署办公室的甘雨，点了点头。
数秒后，她蹙起绣眉，“派往监军的人选，为什么还没确定？”
“第一批军士马上就要出发了。”
女吏瞄了瞄这位司隶牧大人的秘书，吞吞吐吐道：“据总务司报上来的消息……是水师提督施琅不愿意接受天巡府的监军……所以……所以……”
甘雨的眉毛一下蹙的更深，“不愿意？那是司隶牧大人钦点的位置，他不愿意？”
“是……是的，甘雨大人。”
“那凝光有没有说什么？”
“回甘雨大人……天权星，没有消息传来……”
女吏的吞吞吐吐，让甘雨有些不满。
“你是天巡府的官吏，自信一点说话，凝光没有传来消息，你就去催，有什么好紧张的？”
女吏默然。
甘雨摇了摇头，天巡府刚刚建立不久，看来这里的官吏还没有适应她们的身份，还活在七星掌控璃月政坛的时代。
“这样吧，你拿着这份文件，跟着我一起去一趟天权署，我亲自把名单敲定下来。”
“是……甘雨大人。”女吏诺诺答应。
……
在天权署的大门前下了车，整理一番仪容后。
两人进了衙署。
却得知，天权大人现在不在，但是一会儿就回来。
甘雨只好等等。
……
隔壁角房。
“喂，百识，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水师提督的公子遇到事儿了吗？”
百识埋头于文件，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记得，干嘛？”
“那个到司法院，状告水师提督公子的苦主，被抓走了！”
“据说是跟水师提督相熟的，军情司的人来抓走的，罪名是拒不归队。”
“归队，归什么队？”百识随意的问道。
“千岩军啊，那个男子，原来是驻守层岩巨渊的千岩军士兵……后来不是家人都被屠杀了吗……据说是水师提督的公子买凶杀人……”
原本埋头案牍的百识，一下抬起了头，脸色愕然。
“你说的都是真的？”
百闻点头如捣蒜，“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据说是那位水师提督家的公子，奸淫了那名少女，然后害怕事发，于是买凶杀人，想要毁尸灭迹。”
“但好像没做彻底，结果被那个换防回来的千岩军找到了蛛丝马迹。”
“他一个人查了好久呢，后来终于查到了水师提督的公子身上。”
“于是他就带着那个杀手，去了司法院，状告水师提督的公子。”
“后面就发生现在的事情了，他连那公子哥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军情司的人带走了。”
百闻一口气讲了个遍，口干舌燥的端起茶，灌了几口。
百识则陷入惊滞状态。
好一会儿才连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不是捂得越严实越好？”
百闻歪着头陷入了思考，“这个嘛……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市面上都在传。”
“但确实像你说的，军情司和司法院在到处捂人的嘴巴……”
百识一下如晴天霹雳，彻底陷入呆滞。
……
甘雨虽只有一半仙麟血脉，可到底是仙众中实力强大的一位。
四感灵敏。
加上又有水师提督这样的敏感词。
所以一字不落的将隔壁角房的对话，听在耳朵里。
水师提督是天权凝光的人。
这个全璃月的官场都知道。
而天权凝光所统辖的天权署，和天巡府在改革军政，她也知道。
第一批即将启航，前往深渊试点作战的军队，正是水师提督施琅所统辖。
甘雨也知道。
一下，她的心落入谷底。
第一批出发的军士，都装备上了杀伤力可观的新型武器，带上威力巨大的大型火炮。
人数足足有三万之多。
若是让他顺利启航，而璃月港在那时才慢慢回过神，原来此次的将领，居然是个滥用权力的罪官。
那到时候，璃月官方如何自处？
甘雨不敢想。
若是那第一批的三万水师，有何闪失……
对此付出了巨大心血，点灯熬油，日夜不停工作的弟弟钟弈，又该如何自处？
甘雨不敢想。
……
“你在这儿等着天权大人回来，我先回天巡府了。”
甘雨匆匆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天权署。
留下一脸茫然的女吏。
一路疾驰回了城南的天巡府。
……
听到一阵焦急的脚步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正在埋头案牍的钟弈抬起了头，茫然道：“甘雨……姐姐，有什么事吗？”
“小奕，你派的监军没被确认下来。”
“嗯？”钟弈闻言皱了皱眉。
“凝光反悔了？”
从山下，一路狂奔上来，而呼吸急促的甘雨，捋了捋胸口舒缓气息，她摆了摆手，“不是天权大人，是那位水师提督没有同意。”
钟弈更加疑惑，“我派监军，需要施琅同意？”
甘雨无奈笑笑，“但他就是没有同意……而且我听凝光的女吏说了一件事。”
“那位水师提督大人，摊上事情了。”
“他的独子买凶杀人，军情司和司法院联手遮掩真相。”
……
钟弈原本疑惑的目光陡然变为锐利。
军情司是军队的眼睛和耳朵。
司法院是璃月掌管公平的最高机构。
这两方，无论如何都不能搅和在一起。
“事情是怎么样的，跟我详细说说。”
甘雨点点头，坐下来。
把从凝光的两个女吏那里听到的话，一一复述了出来。
……
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女儿，被权贵子弟，利用家中权势奸污了。
这样的事，在七国都不会耸人听闻。
权力滋生的狂傲自大，从来就没有杜绝。
但这里面最让钟弈眉头紧蹙的，是牵扯到了，一个为国戍边十余年的千岩军士卒。
这世间最不该被磨灭的，不是公义。
而是良知。
若这次的受害者，是一个平常人。
他可以等军队试炼回来了，再慢慢收拾施琅。
但，一个甘愿为国戍边十余年的千岩军，在前方厮杀的时候。
如果后方连保障他家人的安全，都做不到。
那这样军队，就绝不会得到人心。
现在蒸蒸日上的璃月，绝不能在此关键时刻，失去军心！
钟弈豁然起身，“我去找凝光处理，你通知魈，让他即刻拿下施琅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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