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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了琉璃亭的宴会厅开始。
他便铆足了劲，为钟奕介绍在场之人。
可以明面上说的，便笑着讲。
不方便放在台子上讲的隐秘生意，便凑过去低着头私下说。
这样不仅让钟奕对在场之人有了基础的了解。
也让原本紧绷着弦的在场重商们，松了口气。
然后，场内就是一片熏天的马屁潮。
历朝历代这样的事都不会少，高位者被下位曲意逢迎，下位者看着高位者脸色行事，没太多可讲的东西。
……
琉璃亭里的宴会又进行了约一个半时辰。
钟奕才总算能从这些‘马屁精’中脱身。
汪顺和脸上咧着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直到宴会结束，在场重商在他的带领下纷纷离开。
他慢慢收起笑容。
朝跟在身旁的柔然偏了偏头，“柔会长还有事？”
柔然的视线就没从这位天玑大人身上挪开过。
她已经放弃了逢迎司隶牧，认准新上任的天机星。
“汪大人今日喝了如此多的酒，不如找个茶楼，我们醒醒？”
汪顺和有些诧异的撇去目光看了看。
沉吟半晌后点了点头。
又摇了摇头。
“此地附近有我一座宅子，去那儿吧。”
柔然当然没意见，欣然同意。
两人带着各自的随从，进了一间三进的大院。
与琉璃亭相隔两条街，在巷子的角落里，外表不很显眼，但内里修的低调奢华。
进了待客的书房，上了茶。
汪顺和看向她，问道：“柔会长，有话请说。”
柔然端起桌上的茗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笑道：“汪大人，补税一事，不好处理吧？”
“是，柔会长有办法？”
“当然有，若我带头缴纳，相信其他大商也会望风而缴。”
“你是海商，在璃月商会中分量不轻，的确有一定的作用，但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汪顺和倪了她一眼。
“当然不会，但若柔然以自己名义，召集海商，一同投入您的麾下，到时海商一同补缴。”
“您觉得有没有效果？”柔然抬起螓首，轻轻笑道。
汪顺和面上不做声，其实心里已经非常诧异。
海商是璃月商人中占份极重的一个团体。
但他从来没有打过这帮人的主意，因为那是天权凝光的势力范围。
在海商中举足轻重的柔然若是要投靠，他倒可以冒点险。
但柔然这女人说要鼓动海商团体一起来……
先不说他汪顺和敢不敢接下，接下会崩掉几颗牙。
就说你柔然敢如此横跳，就不怕凝光那女人的事后报复？
年轻的天机星端起桌上的茶，撇去茶沫，轻轻啜了一口。
他这边的确进展不顺，一来他年轻，在天玑星这个位置上威望不够。
二来嘛，就说在商人中，没有足够的帮手。
若是柔然愿意投靠……两个问题好像都能解决。
但代价就是，得罪七星之首的凝光。
……
柔然静静等着。
自己的诚意已经表出去了。
就看这位天玑星敢不敢接了。
自己得花费一番代价，恐怕也要割掉半身肉。
但为了不受凝光的鸟气，失去靠山的柔然。觉得那是值得的。
思量了半晌。
汪顺和左右权衡。
心里挣扎无比。
最后心里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柔会长，你就当汪某过于畏缩，不敢接下。”
天玑星最后还是觉得不划算。事情自己可以慢慢办。
但得罪了如日中天的天权凝光，就没必要了。
……
柔然先前已经从他的表情中猜出了一二。
也不蔫吧，反而笑笑道：“能理解，汪大人初入官场，谨慎些也正常。”
“是柔然鲁莽了……今日会面的内容，柔然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
“就当交个朋友。”
汪顺和点点头，如此最好。
不料，柔然接下又说道：“我这有一美婢，赠与天玑大人暖床吧。”
“就当您我友谊的见证。”
她一开始的打算就不是立马横跳，找机会送出和颜，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汪顺和挑了挑眉，“什么美婢，值得柔会长亲自开口赠送？”
柔然淡淡一笑，朝门外拍了拍掌。
下一刹那，敲门声响起。
汪顺和想看看她搞什么花样，便对门外答应了一声。
旋即，光线一亮。
一道鲜丽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汪顺和张大了眼睛，不自觉抓紧了扶手。
这不是先前跟在柔然身边的靓丽少女吗？
是一个婢女？
哪个婢女有这样的气质？
柔然对他的错愕相当满意。
问道：“汪大人，此婢如何？”
汪顺和哑口，一时没有发表意见。
“汪大人认识此女吗？”柔然又问道。
汪顺和缓缓转过头，轻轻摇了摇。
柔然心头涌上些许诧异，不认识？
随即，她想到什么，又恍然了。
传言这一任天玑星只是汪家的偏房子弟，原来是真的。
若是如此，没见过倒也正常。
和颜走进后，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心里别扭的慌。
但她也只能任由那道火热的目光在她身上随意扫视。
柔然不顾金丝雀想什么，开口介绍她的身份。
“此女原是内城和家的嫡女，后来其父因罪被斩，她也就被充入了教坊司……”
听了一阵，汪顺和大概了解了。
目光稍稍收了收。
此女确实极美。
但他却不太想要。
可不收，就相当于把柔然最后的面子给驳斥了。
汪顺和表面平静，心里陷入苦恼。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法子。
“柔会长苦心，不可不受啊。”
“那……就留下吧。”
汪顺和心有成竹的笑笑。
柔然脸上也闪过笑意。
收了就好。
她转头看向身体已经微微颤抖的和颜。
温声道：“好好侍候汪大人，你真正的好日子来了。”
这道目光让和颜身体忍不住更加颤抖。
不由得抬起目光，里面竟出现了一丝颤抖。
她希冀的望向这个保护了她一段时间的女人，希望她不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但这终究是徒劳。
柔然毫不留情的扭头，起身告辞。
“汪大人，我就先走了。”
“好……我送送柔会长。”
两人绕过金丝雀。
独留她一人在空荡荡的客厅。
门关上了，巨大恐慌顿时袭上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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