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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之后，他四下看了眼画廊，看有没有埋伏或异常。
他可不觉得程家的人会告诉程国安这件事，他却知道了，那就说明是程家的人主动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忽悠这个没人性的父亲卖了他。
程国安脸上的开心僵住，脚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父亲和哥哥要杀儿子。
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刚听到消息后的惊慌失措，见到完好无损的儿子，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所以此刻的他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可能听错的话。
他这样子看在程啸眼里就是心虚。
程啸轻嗤了一声，半点耐心也没有了，“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么，怎么又不开口了？”
他想着，要是一会有人冲出来要杀他，他挟持程国安的话，那些人会不会有一点顾忌？
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不会，程家的人向来只认金钱和利益，程国安算个屁！
想想，程国安还挺可悲的。
程国安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怕儿子扭头就走，转头看一眼已经半凉的外卖饺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今天冬至，一起吃个饺子吗？”
程啸想着刚到画廊时看到的场景，轻笑：“饺子被下了毒？”
程国安瞪大双眸，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有人要伤害你，我会拼命保护你。”
是的，只要有人敢伤害儿子，他就会豁出命去。
这么想着，他也不瞒程啸了，咬着牙很是艰难的说道：“啸啸，你爷爷和你大伯要……要对付你，你……你要不早点回青城吧？”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青城是儿子的地盘，想要下手很难，也能避免自相残杀。
既然话题都挑开了，程啸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两个禽兽要杀我？”
程国安脸色涨红，扭捏着说道：“我偷听到的。”
声音很轻很轻，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知道程国安不会说谎，程啸意外的挑眉，“偷听？没被发现？”
中午那时候，程国安给他打电话的语气很着急，显然是想告诉他这件事。
在程家和他之间，程国安竟然选了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还真是让人意外。
程国安低垂的头点了点，“嗯，啸啸，你妈妈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
程啸脸色微变，一把抓住程国安的肩膀，质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哪怕他已经确定车祸是程家的人做的，但没有一点证据，如果程国安偷听到了一点什么，或许会成为突破口。
“我听你大伯说，杀你就要像当初一样，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想这个当初，可能指的就是你妈妈的车祸。”
说完这话，他之前的犹豫和担忧消失不见，抬起头直视程啸，“啸啸，我要查出真相，如果他们真的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程啸轻嗤，“凭你？你要怎么不放过？”
程国安的脸上是从来没有的狠厉，“大不了一起死！”
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可就因为没本事，程家的人便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他回程家去下毒，很容易成功。
程啸难得高看程国安一脸，语气依旧不屑，“连你这没心没肺的怂包都知道要报仇，我又岂会躲到青城去？
他们要杀我，尽管来，我正愁没机会把他们送进监狱！
还有你，别不自量力，你要是死了，我可不会帮你报仇，你不配。”
“我知道自己没用，是非不分，你恨我是应该的。我以后不会再犯蠢了，也可以帮你对付他们，我下毒逼他们把程氏还给你怎么样？”
他知道，程家人的嘴脸之所以变得这么扭曲，都是因为权利和金钱。
程啸抽了抽嘴角，“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还下毒逼迫？
要是这么简单，他哪里需要精心谋划，直接弄死程家所有人，独留他一个继承遗产不就行了。
程国安的脑子里只有画画，让他勾心斗角出谋划策，还真是难为他了。
他一脸愁苦，“那要怎么办？”
程啸心生一计，“舍得你的名声么？”
如果程国安的画一文不值，之前那些买画的人，肯定会跑来退货，到时候爆出程氏资金链断裂，靠儿子卖画续命，肯定很精彩。
程国安毫不犹豫的点头。
别说是名声了，就是要他的命，他都不会有意见。
“那好，我会把你养小三，害得妻子出车祸，以及程家在背后帮你操作画的事捅出去，你准备好身败名裂吧。”
程啸前面的话，程国安没意见，这是事实，是他该有的报应。
只是后一句“操作画”是什么意思？
程啸秒懂程国安在想什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还真当自己是风景油画大师了？要不是程家在背后炒作你的画，你顶多就是个画画的。八千万？八千还差不多！”
程国安的脸变得煞白，喉咙涌上腥甜，怎么都压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程啸：“……”
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还有脸说什么报仇？！
程国安最近的心态一崩再崩，加上连受打击，早就郁结在心，这口血吐出来之后，整个人反倒轻松不少。
程啸忽略身形摇摇欲坠的程国安，看着雪白地板上的猩红，随口问道：“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程国安一边擦嘴角的血迹，一边摇头，“不用，我没事，就按你说的做。”
既然名声是假的，丢就丢了，反正他也不是多看重。
没有亲人和名声当重压，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坏事。
程啸没管程国安是不是真没事，点头说道：“知道了，明天等我电话，你或许能见到唐芬雅。”
如果催眠疗法不管用，就只能让程国安去刺激一下了。
“唐芬雅”三个字让程国安浑身不自在，打心眼里不想见她，但他又想知道夜总会的一夜|情是不是骗局，就点头同意了。
得了程国安的肯定，程啸转身就走。
程国安看了眼地上的外卖饺子，最终只说了句“万事小心。”
程啸不仅没小心，反而故意暴露行踪，给程家的人机会杀他，结果直到他回柳云杰的公寓，也没等到。
程怀民不是不想杀程啸，而是想做成意外，只能慢慢谋划。
不过再慢，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他必须在后天的股东大会之前，让程啸从这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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