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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煊赫流光，划破天穹。
秦战驾驭遁光，周遭罡风流转，身后拉出一道道气浪，轰鸣声震耳欲聋。
他的速度，赫然已经超过了音速。
“从登封府，前往灵州中部的历山，至少有二十万里。”
“历山剑宗，能那么快将传讯送来，只怕是动用了一枚易方龟板……”
秦战心中，念头闪烁不定。
以他如今的速度，全力飞遁，昼夜不停，能日行六万里。
这个速度，已经比常天生施展剑遁差不了多少，甚至远在一般的真罡境上尊之上。
毕竟：
真罡境修士，真罡之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不可能一直保持全速飞遁。
可秦战的至强之基带来的雄浑真元，却能让他一直飞遁，很难感到疲惫。
“而且，这还不是我的极限。”
“高速飞遁中，空气近乎凝固，导致我的御风权柄，也难以发挥。”
“若我修为更进一步，或者神通运用更强，完全能排开空气，消除阻力，让速度随之暴涨……”
秦战想到此处，心中渐渐有了不少想法。
他虽然掌握了呼风唤雨的神通，但具体的运用之法，仍显稚嫩，经验太少。
同样的剑，有人是绝世剑客，有人就是三脚猫。
这方面，也是需要时间打磨的。
“轰！”
遁光横空，跨越地陆上的山川原野。
在高空看去，地陆上的通都大邑，也只有火柴盒般大小，黑乎乎的一块。
忽的，秦战的心中，生出了一个奇思妙想。
他还在从未在高空，这种俯瞰山河的视角中，运使天帝符诏，通过另一个角度来观察世界。
“不如来试试看。”
秦战心念一动，便催动了天帝符诏。
刹那间：
眼前的天地，顿时变得截然不同，蒙上了一层虚幻的色彩。
而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空间，看到方圆万里，地陆上一块块的彩色版块，还有黑红色的斑点。
“这是……功德气运和罪孽业力的分布？”
秦战的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明悟。
下方的地陆，还是登封府的范围，便可以见到各种彩色版块连成一片，夹杂着黑红色斑点，几乎没有空隙。
秦氏在此扎根近千年，早就将登封府，变成了自家的领地。
府内八成的良田、矿山、商铺酒楼，都是秦氏的，各行各业、无数百姓武者，都围绕着秦氏生活。
伴随着他继续飞遁：
等他离开了登封府的范围后，彩色版块的面积，便大幅度的减少了。
同样的，黑红色斑点，也变得稀少了许多。
“看来，目前为我提供功德气运、罪孽业力的，主要还是秦氏的族人。”
秦战观察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在登封府的边界外，有一些原本灰色的区域，也渐渐生出了七彩版块，以及黑红色的斑点。
这代表着，秦氏对青州的统治，正在一点点的扎根下来。
一旦某一区域，被秦氏真正统治，那么当地百姓武者，自然就和秦氏有了因果牵扯。
只不过：
这种因果牵连，和血脉牵连相比，是很微弱的。
“秦氏统治青州，建立法统、维护秩序，本身就能收获海量的功德气运。”
“而治下的百姓武者，产生的功德气运、罪孽业力，也有一小部分，会反馈到我的身上。”
秦战一路飞遁，一路观察。
渐渐的，他对于功德之道、对于天帝符诏的力量，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功德气运，绝不仅仅能凝聚神职而已。”
“也许天帝符诏，还有别的功能，没有被我挖掘出来……”
秦战的心中，想到了前世神话传说中，那些威能宏大无比的功德至宝。
理论上说：
他借助天帝符诏，也能收集功德气运，或许也能炼制出一尊仿制品？
“嗯，这个思路值得保留。”
“日后有机会，等功德气运宽裕一些，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秦战默默的将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
再度观察片刻后，他就停下了催动天帝符诏，从功德视野中退出。
“轰！”
体内真元奔涌，他略微提高了遁速，向着北方一路疾驰而去。
…………
一天后。
秦战抵达了青州边界，通过飞鸟峡横跨了苍鹭山脉，正式进入了灵州。
进入灵州后，他就特意放缓了遁光，朝着历山进发。
一路所见：
灵州的广阔富庶，果然远超青州，尤其是修行者众多。
在青州，哪怕是秦氏这样的大族，数十万人口中，也唯有上万人，是真正的武者。
剩下的人：
要么没有修炼天赋；要么供养不起修炼所需。
而在灵州，这种情况就少得多，平均十几人中，就有一名武者，尚武之风远超青州。
数日后，伴随着秦战靠近灵州中部：
下方的地路上，开始出现了一场场厮杀、拼斗，非常惨烈，偶尔还能见到两名灵元尊者，激斗一阵，又迅速分开。
“看来，灵州的局势已经非常恶劣了。”
秦战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两尊庞然大物开战，自然不会马上就打，而是会逐步试探、逼近，试图找寻破绽，让对手暴露底牌。
依附于天玄宗、历山剑宗的众多小家族、小宗门，自然能成了马前卒和相互试探的棋子。
不过这些中小势力，也不是傻子，通常不会生死相搏，尤其是灵元尊者们。
可如今，下方的战场如此惨烈，说明战争持续了不短时间，双方颇有些杀红了眼、仇恨渐深了。
“真是可怜。”
“若非我秦氏远在青州，还相对封闭，只怕也会被逼上战场。”
秦战神色凝重。
历山剑宗在灵州中部，基本控制了北方的地域；
而天玄宗，在灵州南部也是号令一出，八方景从。
这一南一北，两尊霸主宗门的战争，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渐渐将整个灵州吞没。
…………
几天后。
万丈雄山，屹立在群山万壑之中，笔直如剑。
一道道的灵光，化作层层光幕，将雄山笼罩其中，散发出白色光辉。
唯独山脚下，留了一个明显的出入口。
“轰！”
一道宛若彗星般的煊赫流光，远远的飞遁而来，迅速的降落在山脚之下。
“来者止步！”
一名守山弟子，上前两步，客气的开口问道：
“敢问是哪位尊者到访，来我历山剑宗山门，有何贵干？”
秦战负手而立，道：
“我乃供奉堂客卿长老，此番接到宗主谕令，特此赶来助阵。”
几名守山弟子闻言，对视一眼，有些惊疑不定。
“供奉堂的客卿长老？”
“一名弟子，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敢问尊者名讳？”
历山剑宗的剑遁，非常醒目，没人会认错。
而供奉堂的几位长老的遁光，他们这些守山弟子都见过，也没理由会认不出。
“几位没见过我，是正常的。”
秦战淡然一笑，道：
“我乃青州秦战，此番是初次前来山门。”
“秦战？！秦长老？”
几名守山弟子闻言，当即大吃一惊。
随即，他们看向秦战的眼神中，便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敬畏之色。
如今的灵州，谁不知晓这位青州秦氏老祖的威名？
这位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生擒了天玄宗四位尊者不说，还借力打力，让天玄宗只能吃个哑巴亏，损失惨重。
尤其是天玄宗主李元海，颜面扫地，都成了灵州最近的笑谈了。
即便抛开这些不谈：
这位秦老祖本身，就是灵元巅峰的强横尊者，一身实力放在真罡之下，也没有几个人能企及。
“秦长老！”
那名守山弟子，当即躬身一礼，恭敬道：
“还请秦长老，出示一下身份令符。”
秦战眉毛一挑，当即从袖中，取出了那枚常天生交给他的白色玉符，递了过去。
“秦长老稍等。”
那名守山弟子，双手捧过玉符，躬着身子道：
“我立刻前去禀报，还请秦长老，稍候片刻。”
秦战微微颔首，便看着他匆匆转身而去，踏入白色阵门之中。
等了约摸两刻钟后：
“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长笑声，便远远传荡而来。
一名青袍负剑的青年，大跨步走出阵门，见到秦战便眼前一亮，拱手道：
“可是秦长老当面？”
秦战拱手还礼，道：
“正是秦某。”
青年闻言，当即变得颇为热情，连声道：
“秦长老的动作，还真是快。”
“快请随我来。”
秦战点点头，便跟在青袍负剑的青年身后，跨入了阵门之中。
阵门后：
一道漫长的石阶山道，一路蔓延至云雾之中，似乎直通山巅。
一栋栋殿阁楼台，便修建在山道的两侧，鳞次栉比、工整无比，似乎精确的如同尺子丈量过一般。
远远看去：
整个历山，就仿佛一柄撑天之剑，而这些殿阁，便是剑上纹路。
“秦长老。”
那名青年，当即笑着开口道：
“还未自我介绍。”
“在下，乃是宗门内捕风堂堂主，陆剑莲。”
“先前那封传讯，正是由我亲自发出，邀请秦长老至此，故而在此迎候秦长老。”
秦战闻言，当即心中恍然，客气道：
“陆堂主，有礼了。”
“不敢，不敢。”
陆剑莲连忙摆手，姿态摆得很低：
“秦长老功行深厚，又是长者，陆某岂敢以堂主自居。”
秦战闻言，笑了笑，随口道：
“秦某初来山门，不知可否要前去，拜见宗主？”
陆剑莲闻言，口中道：
“秦长老，不用急。”
“宗主已经知晓你到来的消息，正在山顶的养剑阁等你。”
“不过……”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因为秦长老，先前未曾来过宗门，所以要先去供奉堂中，补一下名录碟谱，再去魂灯阁中，留下一盏魂灯。”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这些都是必要的规矩，宗主也特意吩咐过的，还望秦长老见谅。”
秦战笑着道：
“陆堂主言重了。”
“秦某既然加入宗门，自然会守宗门规矩，还请陆堂主带路吧。”
陆剑莲神色一松，当即伸手道：
“秦长老，请。”
话音落下，他便率先驾驭遁光，飞腾而起，向着山上飞去。
而秦战，也架起遁光，跟在他的身后。
“秦长老。”
飞遁之中，陆剑莲率先开口，热情道：
“秦长老久居青州，又是第一次来山门，恐怕对宗门之中，许多事情不太了解。”
“若是秦长老不介意，便有在下为秦长老介绍一番，如何？”
秦战微微一笑，开口道；
“这自然再好不过，劳烦陆堂主了。”
“不敢。”
陆剑莲拱了拱手，便朗声道：
“我历山剑宗，创立于三千七百年前，由开派祖师‘青火上人’创建。”
“宗主之下，设有三殿四峰，其中三殿乃是常设，四峰则不同，基本每一代都各不相同。”
秦战闻言，倒是来了一点兴趣：
“可否请陆堂主，详细解释一番？”
陆剑莲闻言，当即回答道：
“宗门三殿，分别是传功殿、刑罚殿、庶务殿。”
“传功殿，执掌功法传承、弟子晋升；刑罚殿，握有监察诸弟子、执事、长老之权。”
“而最后的庶务殿，则是主管宗门内外，一应事务，例如外派任务、职位升降、修行资粮发放等等。”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三殿乃是常设，权柄极大，历代都由三位功行最高、仅次于宗主的真罡上尊担任。”
“至于四峰，就截然不同。”
“秦长老或许不知，我历山剑宗有诸多剑法传承，其中若有一脉传承，诞生真罡上尊，便可开辟峰头，自成一系。”
“而对应峰主的弟子，则可享受真传弟子待遇，地位尊崇。”
秦战听到此处，顿时恍然道：
“所以，每一代的四峰，都不是同一脉剑法传承？”
陆剑莲闻言，耸耸肩道：
“这却也不尽然。”
“因为每一代，晋升的真罡上尊数量不同，有时候是三峰、有时候是五峰。”
“一千二百年前，我历山剑宗鼎盛之时，甚至共有九大峰头，威压灵州。”
“若一座峰头的剑法传承，能再诞生一位真罡上尊，便可将传承延续，继续保留自成一系的待遇。”
“可若是没能诞生第二位真罡上尊嘛……”
他摊了摊手，随意道：
“等到峰主寿尽坐化，宗门就会收回一系列的待遇，取消独立峰头的称号。”
“那这一峰头的传承，也就相当于从此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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