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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试探着问道
“嗯！”段碧很是干脆地点头，比江流坦然多了。
“呵呵……”江流苦笑一声，缓缓起身
顺手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
“走！为师带你去吃真正的大鹅，真正的酱肘子，真正的狗肉面！”
段碧跟随着站起了身，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狗肉面就不吃了，这些年几乎天天看着它，实在下不去嘴……”
“汪！汪汪！”
“你不是睡着了么？怎么偷听人讲话呢？”
一边说笑着，两人一狗披着皎洁的月光，向着山下走去。
段碧看着不断在山林之中乱窜的小黑，一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
然后，她便看向了江流，眼神之中满是希冀。
江流无奈，随口说道
“我打不过它，你自己去问问它同意不同意？”
天空飘过一抹云彩，短暂地遮住了银白。
片刻之后，月光再次笼罩大地。
只见江流负着双手，手中攒着一根草绳，草绳的另一端则被一只黑犬咬在了嘴中。
其背上斜坐着一名妙龄少女，用她那仅有的独臂，为黑犬梳理脖颈后的毛发。
走着走着，没有刻意计算距离，只是当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
段碧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座小县城。
远远的，一声声鸡鸣犬吠传来。
伴随着阵阵扑鼻而来的食物出锅的芬芳。
“咕噜噜~”
江流的肚子叫唤了一声。
“有些想念那份量十足的大肉包了……”
他给自己解释道
“汪！”
小黑不满的声音传出，似是在抗议那肉包本来是属于它的。
江流没有理会它的抗议，自顾自地走着。
跟随在排队等候进城的农夫身后。
到了这里，段碧很自然地从小黑背上溜了下来。
然后牵着江流丢掉的草绳，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人群缓缓向内挪动，待彻底入城之后，江流直接锁定了一个方向，疾步而去。
甚至都没有管段碧和小黑。
“掌柜的！”
“客官吃点啥？”
包子铺的老板从笼屉后面探出了头
“哟，老先生看着面生，不像本地人啊，我跟您说啊，我家这包子铺啊，可是百多年的老手艺，尤其这个大肉包，您第一次来，可得好好尝尝！”
“呵呵……老手艺？”
“老手艺！绝对的老手艺！”
“那行，给我来俩肉包，俩咸菜，外加一个又大又圆的大馒头！”
“好嘞~”
数息过后，包子铺老板递出一个大纸包，即便放了四个包子一个馒头。
“您先请！一共七文钱！”
“这么些年了，没涨价？”
“没……哟，对不住，看走眼了！原来是故人啊，看您面生的很，怕是与我家长辈相熟吧？哈哈！”
江流点了点头，乐呵呵地道
“不错，我曾在你爷爷手上乞讨数年”
“哈哈……老先生身体好啊，比我爷爷有福气！”
掌柜的很是开朗，待人也很热情。
当江流取出七枚铜板时，掌柜的却是不肯收，说什么也不肯收。
“老先生与我家长辈有旧，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惦记着他，我岂能坏了他老人家的情谊？使不得，使不得!”
看到掌柜的这么坚持，江流也就收回了手里的铜钱。
然后对着掌柜的笑眯眯的点头说道。
“那便多谢掌柜的了！”
“哪里，哪里，老先生若是不弃，往后可每日早晨来我这喝两碗粗茶，陪我说说话……”
“呵呵……”
江流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啦，往后你这包子铺估摸着要迁到京城去啦！我是跟不过去了~”
江流说着，便捧着包子向着小黑走去。
留下掌柜的有些不明所以地愣在那里。
“掌柜的！来五个肉包子！”
“来喽~”
掌柜的下意识地去招待别的客人了，当他再次抬头时，哪里还能看得到江流的身影。
江流领着段碧和小黑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
然后就见他捧起了纸包递向了段碧。
“来，你先帮我拿一下馒头，我跟你说说待会啊，这个包子，应该怎么去吃才好吃！”
段碧听话地将大馒头拿到了手里，然后双眼打量着江流，她不太明白江流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就见到江流当着他和小黑的面，做出了一个惊人又惊狗的举动。
“这个包子啊，要这样吃……”
一手俩包子，一口菜，一口肉。
只三两下，就将四个包子吃了个精光……
段碧和小黑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只见，小黑突然向着天空翻起了白眼。
而段碧则是扭过头，肩膀一耸一耸地低低窃笑着。
“哎！馒头快吃啊，不然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段碧闻言，勉强止住了窃笑，然后开始一口一口啃食着馒头。
“怎么样？还是那么个味道不？”
江流看着段碧问道。
段碧嘴里全是馒头，无法说话。
于是便摇了摇头。
“哈哈……”
江流笑得很畅快。
“所以啊，这百年传承的老手艺都会变，你还看不开么？”
画风一转，似是另有深意。
段碧停住了吃东西的动作，先是勉强将嘴里的咽下。
然后举着剩下的半块馒头递到了江流眼前。
语气有些悲伤的说道
“在遇到师尊之前的十年里，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所以，我能看开么……”
“唉……”
江流叹了口气。
“人死如灯灭，这都一百多年过去了……”
江流第一次说话被段碧打断
“师尊，这世上有轮回么？”
听到这个问题，江流愣了愣，然后看着段碧解释道
“凡人有……”
“那我便等他们轮回！”
突兀地，段碧的身侧涌现出一缕淡淡的杀机。
江流的脸色有些凝重地看着段碧，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若能让你走出，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又有何妨！”
“小黑！”
“汪！”
“上天！借六道轮回盘一用！”
“汪！”
第二声犬吠之后，整座小城似乎静止了片刻。
而也就是这片刻功夫，小黑一口将二人吞下，然后抬爪一击，便破碎了虚空。
紧接着，小黑朝着虚空一闪而逝，再出来时已经不知远遁了多少万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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