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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条腿反剪着，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手指在烟盒上弹了弹，一根烟从开口处弹出来一半。
“试试？”他把烟盒伸向蒋知书。
蒋知书摆摆手，“我不抽烟。”
林辰把烟收回来，夹出来一根塞进嘴里点上，顺手把身后的窗开开，吐了口烟雾。
“农贸市场后面那个黑市，出来好几年了，我也是偶然间知道的，听说背后的人势力很大，你可别一个冲动跑过去干仗。”
蒋知书没那么傻，他问林辰：“你在那儿有门路不？”
不管是卖什么、怎么卖，只要它是个市场，就不会完全没有门路参与进去。
“今年刚打完麦子，那边听说就交易了几十车粮食，咱们这种没钱没门路的，人家看不上。”
“只要你手里有好货，自然不怕搭不上，就怕人家看不上你。”
蒋知书没说话，皱着眉思索。
他手里确实有能依仗的东西，但不可能用来交易，看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蒋知书可不像陆明雅，只记恨那两个撞上她的男人，他可是把整个黑市都记恨上了。
在他的逻辑里，黑市的存在是导致陆明雅被打受伤的根本因素，那两个男人固然要收拾，但这个黑市他也要收拾。
只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只能一步一步来，先把那两个望风的收拾一顿。
“我在县里不熟，你帮我打听一下昨天打陆知青的那两个男的是谁？”
因为苏婉的事，林辰一直欠着蒋知书人情，而且他也不是没眼色的人，昨天他出去买肉的时候，就已经给蒋知书把自己能打听出来的消息打听好了。
“昨天那边好像确实有动静，具体在交易什么我也打听不出来，但那两个望风的，我知道其中一个是谁。”
“谁？”
“砖厂的王老五，一个小头头，年纪不大，三十来岁，整天也不干活，游手好闲的，老丈人是砖厂的一个小领导。”
“砖厂啊。”蒋知书在心里慢慢琢磨。“饶不了他。”
林辰看他一直黑着脸，抬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人还挺狠啊，我跟你说，不管你打算做什么，别瞒着陆知青，不然到时候有你哭的。”
蒋知书还记得打野猪那天，他给陆明雅保证了的，不顾自己安危、莽撞行事这种事，没有下次。
蒋知书当然不会食言。
他回了林辰一拳头，“我先回去看雅雅，你一会儿散散味再进来。”
林辰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手上的烟，直笑蒋知书没良心。
蒋知书回到病房的时候，陆明雅还缩在被子里呢，但呼吸起伏明显不对，蒋知书一看就知道她在装睡。
他蹲到床头，抬手摩挲着陆明雅的头发，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陆明雅先忍不住了，小狗似的晃了晃脑袋。
“蒋师傅，我都要被你揉秃啦。”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显得闷闷的。
蒋知书乖乖停手，问她：“怎么闷在被子里不出来？”
陆明雅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她今天穿的是那天和蒋知书逛街买的鹅黄衫子，袖子有点肥，都被蹭到了手臂上方。
她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藕节似的，白白嫩嫩，晃得蒋知书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干脆一抬手，又把她的手推回被子里去了。
“蒋师傅！”陆明雅气恼地叫了声。
然后不安分的手又伸出来，这次直接抓上了蒋知书的手臂，控制住了刚才的作案工具。
她抓着蒋知书的手臂晃了晃，弱弱地问：“蒋师傅，你都知道啦？”
蒋知书当然都知道了，只不过不知道陆明雅在他面前还变成了个缩头乌龟。
“你缩在被子里干嘛呢？”
“我变成丑小鸭了，不好看了，呜呜呜呜呜。”
蒋知书是蹲在床边的，他把头往陆明雅那边凑了凑，搭在被子上。
“怎么脸上也受伤了？快出来我看看，你老捂着发炎了怎么办。”
陆明雅还是推他的手臂，“你先转过去，转过去我再出来。”
蒋知书只能无奈地背过身看向苏婉她们那边，一转身就是两个大大的电灯泡。
“我转过去了，你快出来吧。”
陆明雅听声辨位，确定蒋师傅十分听话，然后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一抬头就是蒋知书背过去的后脑勺，再然后就是苏婉和焦婷婷两个人瞪得闪闪发亮的眼珠子。
陆明雅还没说话呢，焦婷婷先笑出来了。
“雅雅，你怎么被打成花猫了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陆明雅震惊！
焦婷婷你不是很能装的吗？为什么不在我面前装一装，我对你来说无利可图是吧？
再看苏婉，也是一副憋笑的表情，但她还是忍住了，提醒陆明雅：“雅雅，你今天的脸好像肿起来了，青青紫紫的，比昨天明显好多。”
陆明雅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想见人了。
蒋知书听完苏婉的话，就转过身来了，他看着又埋着头不看他的苏婉，好声劝着她：“雅雅，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
蒋知书的声音太温柔了，温柔到陆明雅觉得心酸，心酸到后知后觉地想哭。
她的声音带了点鼻音，“蒋师傅，我给你看，你不要笑我哦。”
“嗯，我不笑。”
陆明雅慢慢把埋在被子里的头抬起来，颤巍巍地看向蒋知书。
蒋知书确实没笑，他的眉头紧皱，神色复杂。
陆明雅抬手在蒋知书的眉头上抚了抚，笑着说：“皱眉干嘛呀，我其实也不疼的，可能就是看起来吓人吧！”
陆明雅的手收回去的时候，蒋知书闻到了她手掌心的药味。
他突然站起来，“你先把今天的药抹了，我先出去。”然后狼狈逃窜。
陆明雅的手还伸在半空中没反应过来呢。
苏婉看蒋知书出门顺便把门带上了，笑着看向陆明雅，“来吧，陆小花猫，趁着蒋师傅给你在外面看着，先把药涂了吧。”
陆明雅噘嘴，她还没和蒋知书说上几句话呢，怎么就跑了。
现在病房里就三个姑娘，外面也有蒋知书看着，陆明雅麻利地倒了点药酒在手掌心，哗哗哗就往伤处抹匀了。
她是想快点抹好了，好把蒋知书叫进来，但这药酒干起来还是要一会儿的，这期间她就只能卷着裤腿，撩着衫子等药干。
她边晾药边问苏婉：“婉婉，我现在难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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