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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赶到医院检查时，医生说刀口看着很长很吓人，但好在不深，没有伤到骨头，打了一记破伤风后，简单包扎完，两人就出了急诊室。
叶怀凌看了一路她的脸色，此时见她神情缓和了几分，才语气轻松道：
“我就说了没什么事，现在信了吧，我有分寸的。”
至于为什么不拉着她避开，只是不想破坏她的计划。
思及此他突然想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空手接白刃，我没来的话你不是也打算这么做？”
洛夏闻言噎了噎，刚刚那番话她确实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老板。
他挥刀的那一刻她毫不惊讶，甚至做好了准备，她自然不会站着任他砍。
当年她被找回来时，父母就为了她报了不少防身术培训班，就是希望她以后遇到危险时能有应对的措施。
若是为了送他坐大牢，从而把自己的命搭上也太不值当了，她没那么傻，只不过为此流点血是难免的。
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被面前这人抢先了。
叶怀凌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流血，那我希望是我。”
洛夏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与那些浮于表面只嘴上说说的喜欢不一样，他对她总是毫无保留，一次一次用行动证明，她在他心中占据了很重的分量。
她怔怔望着他，心跳似是快了几分。
见她不说话，叶怀凌以为她还生着气呢，于是认真给她分析利弊：
“再说了，你什么体格我什么体格？你瘦得跟个吉娃娃似的，风一吹都能给你吹到南太平洋，再流两滴血，你哪里能受得住。”
洛夏：……
她瞥了一眼他包着绷带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以殴打病患。
叶怀凌看她脸色一阵变化，好歹是有了些人气，不像刚刚那样板着脸看他，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还是得以理服人啊，先贤果然诚不欺我。
他走上前去，试图用他那没受伤的手臂拍她肩膀，结果猝不及防她扭头就往外走，和一旁等候多时的两位警察说些什么，只留下他在原地保持着手往前伸的姿势。
“咳。”他轻咳一声，缓解了尴尬，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尔康手。
两人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时间已经到午夜了。
洛夏回头看了眼警察局的大门，一时有点不确定了：“他会得到制裁的对吧？”
叶怀凌闻言走上前，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样，语气温柔笃定，一点一点消除她的不安：
“你放心，我会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起诉他，别忘了沪城顶尖的律师团，如今在叶氏的法务部任职。”
“别说是这么长一道口子了，就是只流了一滴血，他也没得跑。”
洛夏听他这么说也就放下了心。
董助理已经在警局外等了很久了，见两人出来，忙迎上前：“叶总，洛小姐。”
叶怀凌手受伤了开不了车，至于洛夏那就更不用说了，自拿到驾照起，就压根没碰过车。
虽然叶怀凌当即表示不介意，甚至言语期待说想坐她的副驾，但被她义正严辞拒绝了，自己几斤几两她还不清楚？她是不可能再让病号受到二次伤害的。
于是还在睡梦中的董助理接到电话后，只得认命爬起来给俩人当司机。
洛夏跟他打了声招呼：“辛苦你这么晚还来接我们。”
叶怀凌见她笑语盈盈和董助理说话，有点不爽：“他不辛苦，他有加班费。”
董助理有点委屈，他住的远，大半夜过来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这，如此勤恳敬业的助理，叶总不得感动死？怎么还这么对他。
——
两人回到小区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叶怀凌跟着她出了18楼，正欲和她告别，却瞥见她家门口站了一个男人。
“夏夏。”莫嘉与在洛夏门口等了将近三小时，原本他那会是想跟着一起去的，但他车停得太远了，等开过来时，洛夏已经没影了。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理解这几个人，除了江时延正常一点，似乎是听进去她那些话，自那天之后没和她有过联系。
其余这三人三天两头都要骚扰她一番，之前只是发消息刷存在感，洛夏没理，结果现在都找上门了。
她今天很累，仅有的耐心已经告罄了，在他开口前，洛夏摆了摆手：“不管你要说什么，都别说了，我真的没有心情听。”
“回去吧，如果你非得这样，我无法保证我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莫嘉与滞了滞，似是还不习惯她如此强硬的态度，但无奈，此刻他也不想再惹她厌烦，只得缓和了语气道：“好，你别生气，我先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聊。”
洛夏不答，她不认为他们还有什么聊下去的必要。
她曾经是真切感受过他的友好的，那时候她口音很重，总是把他的名字念成甲鱼，那会小区的其他伙伴笑话她，背地里学她的口音。
莫嘉与知道了，一向温和有礼的人，难得和他们红了脸，与他们争执起来，还跟他说他很喜欢甲鱼这个名字，觉得很可爱。
后来她的口音纠正过来后，她便再也没这么叫过，反而其他人喊得顺口，也就成了他的外号了。
她从前是把莫嘉与当作值得信赖的大哥哥的，所以别人对她的一点温柔，她都会报之十分。
可惜温柔的大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变了。
她只看了一眼莫嘉与离开的背影，便收回了目光，转身对一旁沉默良久的叶怀凌道：“我进门了，你回去吧。”
叶怀凌笑了笑：“嗯，好好休息。”
见他转身欲走，她又出声叫住他：
“叶怀凌，谢谢你。”
叶怀凌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但我还是认为你得多为自己着想一些，你说不希望流血的是我，可我也和你是一样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她才让保镖瞒着他。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在为自己着想呢？你若是受伤我不得心疼死啊，拜托你可怜可怜我脆弱的心灵吧，它经不起折腾。”
他插科打诨地说着如此直白的话，不正经极了，可那目光却坚定地望着她，如寒潭般深邃的眸底，带着不容小觑的执着。
洛夏被他灼灼目光钉在原地，她沉吟良久，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想过，也许我不值得你如此毫无保留的付出吗？”
闻言他倒是笑了，不由伸出手弹了她一个脑瓜蹦：“你是在小瞧我还是小瞧你？本少爷只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所以洛同学，请你自信一点，你在我心里永远值得。”
永远值得这四个字多令人动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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