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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这是人是狗？”
贺怜心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庄头李叔曾经提到过西域的酷刑之一，就是将人皮剥去，让人血淋淋地活着。
如果是死士之流，更会在十岁前时喂给他们不再生长的药物，披上兽皮伪装成动物，会更加方便接近刺杀目标。再加以残酷的训练。
而他们控制这些死士的方式，就是能让他们长久存活的灵药。”
张三夫人闭上眼睛，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孩子，咬牙切齿道：
“太狠毒了。西域人简直就是魔鬼！”
蛊师听见贺怜心的话，咬咬牙，不忍出卖同伴。
他央求道：
“我若让他一起出来投奔，你可不可以饶他不死？”
贺怜心冷冷道：
“你倒是有情有义，他却未必了。”
贺怜心抬头看天，月亮在逐渐变成红色。
血月当空之时，迷障之内的所有人，会心智错乱互相残杀，直至最后一人，力竭而死。
蛊师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空的月亮，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这次不需张三爷出马，两个军中大汉猛虎一般冲了过去，而那术士藏得极好，反应也很快。在人到之前，已经提前跑了。
蛊师颓丧地低下头，低声道：
“他跑得很快，追不上了。恐怕，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贺怜心不语，抬头看了看天空越来越红的月亮，又看了看北斗七星。
今日的迷障幻象实属高手布阵。
她揪下一根头发，缠绕在一把枯草上。然后滴上了几滴自己的血。
随即，点燃了这枯草。
随着火苗由小及大，由盛及衰。只剩一阵灰烬浓烟之时，贺怜心笑了：
“好叫左贤王大人知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贺怜心捡起一块小石子，蘸着草灰，在地上开始画歪曲的图形。
而蛊师却一眼认出，这正是方才术士逃走的路线。
贺怜心画了几步之后手下一转，又收了回来，曲线的两头最后连在一起。
回到了起点。
就在这时，身材娇小的术士拼命奔跑，却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他抬起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跑回了原地。
被彪形大汉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放开我！你是谁？我是左贤王座下的术士。你放开我！”
贺怜心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没有半分犹豫，抓了一把草灰，塞进了他的嘴里。
术士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想要吐掉这口灰，却发现这灰犹如有生命一般，直接往他的嗓子眼里钻。
消失无踪。
他痛苦地干呕着，却无济于事。
大汉将他扔在原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车没有了。
众人只能步行前进。
方才还朦胧不明的前路，此刻正在渐渐清晰起来。
那遥不可及的灯火，也感觉近了。
大家听到了农舍的犬吠之声。
而在这时，跟着众人往城中赶去的蛊师回过头，看见自己昔日的同伴，正在挥舞着剑，砍向自己的腿、脚、还有手臂。
他在不断惊恐地砍向虚空，两眼在黑夜里发出血红的光。
最后，他举起刀，用力抹了自己的脖子，直直倒地。
术士，死于术。
反噬自身。
——
贺瑞博看着受伤的蛊师，想到他已经投奔了自己。顿时生出怜惜之意，蹲下身将他抱在怀中。
身体很轻，就是个孩子的重量。
终于走到了城中，贺瑞博与贺怜心落脚的地方。
“阿娘，你们不妨在此留宿一晚，走夜路我不放心的。”贺怜心担心西域王庭还会派人来。
张三爷却回绝道；
“那姓江的常常盯着侯爷，想着能找到错处好参他一本。我们还是要回军营去。你们早歇下。”
贺怜心只好福身一礼，目送他们离开。
她看了看贺瑞博怀中的蛊师，郑重道：
“你需要先服用秘药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将狗皮取下。这期间不要乱跑，不能被百姓当做怪物给捉了。”
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你几岁了？”
他摇了摇头。早已经不记得了。
“那你的名字？”
他再次摇了摇头。
贺怜心叹气：
“少爷，你给他重新取个名字吧。”顿了一下，贺怜心接着说：
“你的蛊母被我拔了，以后也不要再炼蛊了。你这身体，想要长寿，就要做一个正常人。”
贺瑞博绞尽脑汁，想了想说：
“得取个好养活的名字，那就叫……叫泥鳅怎么样？那泥鳅最是好活，没水还能活好久呢！多强啊！”
贺怜心笑道：
“还真是个道理。那就叫泥鳅吧。”
二人笑过时，才发现，这个泥鳅，竟然睡着了。
“拔了蛊母他会虚弱几天。辛苦少爷将他妥善安排吧。”
贺瑞博点点头：
“你早点儿歇下哦，明儿见。”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怜儿回了房中，自己也转身回房。
而贺怜心却在推开门的一刹那间，被杏花揪住了袖子。
“怜儿姐，快来看，孵出来了。太好看了啊！”
贺怜心缓缓蹲下身，看着小篮子里的一只雏鸟。有些怔愣。
“这是我那颗红蛋孵出来的？”
“是啊怜儿姐，这一路上我都将它保护得很好的。我以为北方冷，不会孵化呢。没想到，它今天咬破壳子，自己出来啦！”
贺怜心知道，这是师父给自己托梦之后留下的红蛋，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却没想到，这蛋竟然有自我孵化的能力。
她伸出手，将它托在手心。
“原来是……报山君子。”
杏花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说：
“什么是报山君子？鸟儿品类吗？”
贺怜心笑道：
“报山君子，江湖称‘闻啼鸟’。只要有人靠近，它就会发出示警。是一个非常机灵的品种。”
杏花却兴致缺缺：
“那和八哥、鹦鹉也没什么区别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贺怜心笑道：
“如果来的是好事，它会对着客人叫；如果来的是坏事，它会对着主人叫。所以，报山君子，往往是江湖各大门派用来守山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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