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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启蒙学堂只能容下大童十八人、小童八人、女童五人。
不过是三十几名学生的规模。
学堂的名字是贺大人写了四个名字，不远千里寄到燕楼关，让贺怜心亲自选的。
最终，贺怜心选中了老爷取的“山海学堂”这个名字。
“彼岸隔山海，山海亦可平。”贺怜心觉得这个名字，甚好。
这一日，她带着杏花和路大刚，来到了燕楼关的街上，摆了一张案子，开始接受报名。
韩小山是第一个来报名的。
他从军营骑着快马狂奔而至，将自己的名字郑重写在了首位。虽写得歪歪扭扭，但他心中却无比欢喜。
“贺先生，我是您的第一个学生！”
“欢迎小山，成为山海学堂的学员。”贺怜心给了他一个微笑。
韩小山本是带着束?来的，却不想这学堂竟是免费的。他只好又将银两揣回了口袋，打马回了军营屯田所去了。
而那十几家跟着贺瑞博来到北疆的小商贩，有四家是带着娃娃来的。除去还在蹒跚学步的幼儿，有六名大小童也报上了。
一直在观望没敢上前的铁匠和布庄小老板，见大家都报了名，也两手吞进袖子里，来到这边打探。
铁匠的长子今年十二岁，是个脑子慢半拍的病子。他一早就看见了学堂运送桌椅，又挂牌匾的。他的心虽然没敢肖想学堂能收他的儿子，但是……还是想问一问的吧。
他走到案子前，假做漫不经心地问：
“这是官学吗？”
杏花笑着答道：
“山海学堂是我们钦差贺大人开办的，虽不是本地官学，但是，却是不收费，且中午管一顿饭的。”
铁匠眼前一亮：
“念书不要钱，中午还管饭？”
“正是。还会发学堂统一的衣衫哦。”
铁匠再问：
“午饭会吃白饭还是窝窝头？”
路大刚哈哈大笑几声，拍了拍铁匠的肩膀：
“吃白米饭，除初一十五外，每天都有肉吃。”
铁匠的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但是却瞬间冷却下来。就如他手中的红色铁片被浸入了冷水里，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他兴奋了一瞬，转身离开。
贺怜心不明所以，不知为何他会问完又走了。
于是问布庄老板道：
“铁匠家里有孩童吗？”
布庄老板开心地将自己儿子的名字报上了，这才细细答道：
“回先生的话，铁匠有个儿子，十二岁，脑子不是很好，至今未曾识字。”
贺怜心顿时明白了。
等到正午时，镇上的百姓基本报名完毕。贺怜心让路大刚收了摊子，自己带着杏花来到了铁匠铺。
铁匠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难掩失落，不言不语地继续手中的活计。
“你既然打听了学堂的情况，为何不写上孩子的姓名呢？”
铁匠终于还是不好太过怠慢，停下来，颓丧地低下头：
“你们那里又不收傻子，我报啥？我儿子反应慢，又话少。我怕你们那里其他孩子会欺负他，我怕他根本一无是处被你赶出来……我怕的太多了……”
贺怜心点点头，轻声道：
“我能见见孩子吗？”
铁匠猛然抬头。他没有想到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女先生竟然还是要见见他的儿子。
他也不再矫情，走到后院，将自己的儿子领了出来。
小男孩很瘦，却比较高。可能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他有点儿病态的白皙。
“叫先生。”
小男孩看着贺怜心，眼睛却盯着她那暗红色的胎记，愣神儿。
铁匠难堪，推了一下儿子的肩膀：
“发什么愣？还不给先生见礼？”
这回，孩子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拱手道：
“常小珲见过先生……”
贺怜心却见这孩子两眼炯炯有神，丝毫不曾呆滞。只是思考的太深太久，显得他比常人慢了很多。
这个孩子，是可以上学的。
“你给他报名吧，这个学生我要了。”贺怜心斩钉截铁。
铁匠抠了抠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然后激动得顿时不知所措。他按住儿子，让儿子给先生磕头。
贺怜心却一把将他捞起，说道：
“出师之人可跪师，现在不必。小珲，你准备一下吧，端午之后的第二天，就来上课。”
——
正午时分，镇北大营里正在吃饭。
有一士兵走上前，非要与贺瑞博比划比划。
贺瑞博知道这些人总有想找茬的。于是道：
“等本大人吃完，咱们可以找找乐子。”说完抓紧吃饭，心里有了主意。
吃完饭，那士兵走上前拱手一礼，道：
“大人，听说两任贺相爷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想必大人作为他们的后人，一定武力高深。”
贺瑞博摇摇头：
“你呀，别扯那么多。你就是知道我连个三脚猫都不会，所以先拉我一把，想再踩上一脚。得，本大人也不怪罪你不敬之罪。
我们就正式开始吧。”
士兵嘴角笑了下，走上来。“大人说怎么打？”
贺瑞博笑道：
“只要你能追上我，怎么打你说了算。而且不管打成什么样，我都不追究你的罪过。”
士兵狐疑道：
“只是追上，就可以随便打？”
“没错。”
士兵心中狂跳着。
随便打？如果我失手打死了，那么有钦差大人方才的话，自己也会被原谅的吧？
“但是，”贺瑞博话锋一转：
“如果你输了，没有追到我。那么，你就要光着身子，在校场上奔跑三圈。敢赌吗？”
朱将军笑得岔了气儿，心想这个赌局有意思。
一个随便打，一个要光腚奔跑。有意思。
两人达成一致，准备起跑。
朱将军一声令下，贺瑞博还不等这士兵有所缓冲已经如一支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士兵赶紧追上，穷追不舍。却永远只差那么一点点。
就在士兵快要力竭想要猛烈一扑的时候，贺瑞博却看准了校场右侧角落里的一棵杨树，手脚并用窜了上去。
多日来的负重奔跑早已使他身形敏捷。
士兵看着他，气急败坏道：
“大人使诈，这是什么招数？”
贺瑞博嘴一撇，嘿嘿一笑：
“这一招叫做猴子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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