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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七闭着眼,皱着眉,“谁啊?”
“小姐,该起来去给老夫人和老爷夫人请安了。”明意在门外叫喊着。
请安?沈七七猛地睁开双眼,本来还迷迷糊糊的,这下彻底醒了。
沈七七起身看向窗外,天色还未大亮。
“这么早就要去?”沈七七抿抿唇,疑惑道,“爹他们都醒了?”
“不管老爷夫人醒了没,小姐您都要早点动身。”明意解释道。
“那你进来吧。”说完沈七七下床,自顾自地穿上以前的衣裳。
端着水进来的明意,见状连忙上去,“小姐,衣柜里有新衣裳,您以前的衣服材质不太好,你还是去换上新的吧。”
说罢,她把那盆水放下,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件紫色的长裙,沈七七觉得好看是好看,却显得太俗。
她摇摇头,走上前从里面拿出一件浅青色的襦裙,襦裙上绣着被一朵朵荷叶包裹着的荷花,看起来甚是清新素雅。
“那我就穿这件吧。”沈七七拿出来就准备往身上套。
“小姐,我来帮你。”明意连忙帮她整理衣裳。
穿个衣裳都有人帮?沈七七实在不太自在,推开她的手,“我可以自己来。”
明意悻悻地退下,眼神有些慌乱,“小姐,您是觉得奴婢做得不好吗?”
“不是不是。”沈七七摆着双手,生怕她误会,“我只是习惯了自己穿衣服。”
听到这儿明意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好的小姐。”
沈七七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些闷得慌,撇撇嘴,“你别那么小心翼翼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样反而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明意没有说话,从小就在府里为奴为婢,怎敢不小心翼翼?
“别怕,我又不会告你的状,更不会苛待你的。”沈七七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明意看着她真挚的眼神,鼻头一酸,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边擦眼泪边说,“小姐你真好,我以前服侍二小姐的时候,不是打就是骂。”
说着她还撩起袖子,露出有新有旧的伤疤。
沈七七听她一哭,更心慌了,连忙伸手帮她擦眼泪,“别哭别哭,以后我又不打你。”
但明意像止不住的堤坝一般,就是停不下来。
沈七七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再不帮我盘一下发髻,请安我就晚了。”
“对不起小姐,我差点忘了。”明意这才反应过来,吸着鼻子让沈七七坐好,自己走到她身后开始盘发髻。
沈七七听到她一抽一抽的声音,还一边在梳头,忍不住调侃道:“你别哭着哭着把鼻涕弄在我头上了。”
明意被她逗得脸都红了,“奴婢哪有,小姐放心好了。”
“哈哈哈。”沈七七大笑,“你还真可爱。”
明意听完脸更红了,就没再说话,认真地梳着头。
等沈七七全都收拾好了之后,天已经亮了。
明意带着她去了大堂请安,沈七七一进大堂,只见主位坐着一个老人,老人手拄拐杖不怒自威,旁边站着两个丫鬟,副位坐着的就是沈焱安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那位老人想必就是祖母了吧沈七七想着,身后的明意戳了戳她,小声地说:“小姐,该你请安了。”
沈七七回过神来,福身向老人行了个礼,“孙女给祖母请安。”然后转身向沈焱安和夫人文馨行礼,“女儿给爹和夫人请安。”
谁知这一行礼把沈焱安旁边的文馨逗笑,她捻着帕子挡着嘴“咯咯”地笑着,笑声里的讥讽尽显无遗。
沈七七心里一沉,自己做错了吗?抿抿唇疑惑地看向她,“夫人在笑什么?”
文馨正准备说话,沈焱安轻咳一声,又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噤了声。
“咚”地一声,老夫人用拐杖狠狠地杵了一下地,眼神看向沈焱安,沉声说道:“这就是你的好女儿,连个请安的礼都不会?净惹人笑话。”
沈焱安闻言皱了皱眉,解释道:“娘,她昨日才来府上,很多东西要慢慢学,一时急不来。”
“我看她能学成个什么样子。”老夫人厌恶地看着沈七七,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祖母,爹爹,娘!”
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少女。
她一脸笑意地向前迈开左腿,右腿半跪,双手放在左膝上,眼睛平视着老夫人,“孙女给祖母请安。”
“诶,起来吧。”这会的老夫人比戏剧中变脸的还快,一改之前的怒意,笑意盈盈地抬了抬手。
“谢祖母。”少女起身又用同样的动作给沈焱安和文馨请安。
文馨看着自己女儿大方得体,脸上难掩笑意。
“这才是正经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可不像那些野孩子。”老夫人明戳戳地说着沈七七。
沈七七咬咬牙,指节被捏得泛白,终于忍不住说道,“祖母说得是,可我再野也是爹的女儿。”
“你…”老夫人做贼心虚,被她一句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不就是在提醒她沈七七能成为野孩子不就是她的功劳吗?
老夫人气愤地杵着拐杖剁了几下,嘴唇颤抖地看向沈焱安,“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七七,给祖母道歉!”沈焱安横眉,沉声说道。
他见老夫人怒火中烧,待会只怕做出什么不利沈七七的事。
沈七七脸朝向一边,本不想道歉,但看着沈焱安表情难看,也不想让他为难。
于是双手放在身前,低头说道:“祖母,孙女不该顶撞您。”
“娘,您消消气,她不懂事,我会管教好她的。”沈焱安也起身走在老夫人面前,拱手保证道。
“哼,道歉也没个道歉的样,就这么站着?”老夫人冷哼,“以后别让她来请安了,我看着心里闹腾。”
沈七七一听,心里还巴不得呢。
沈焱安也觉得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礼仪,于是点头答应了。
但老夫人仍不满,又听了一通训斥后,沈七七这才得以从大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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