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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就说撇开那小手帕和刺鼻又廉价的脂粉味,便是有人把花姐认成大家小姐也不为过。
花姐似乎格外喜欢沈子清和沈妙卿兄妹俩,她从见面开始一直抱着沈妙卿不肯撒手。
关知了一点也不嫉妒孩子们跟花姐亲近,在她看来有人帮忙带孩子,她拍拍屁股当个甩手掌柜的感觉不要太爽。
沈妙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花姐怀里,“干娘,我的小肚子饿得咕咕叫啦,还有多久才能吃饭啊。”
沈子清挨着花姐坐着,小脑袋耷拉着,看起来没有精气神。
花姐有些自责,两孩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到现在还饿着肚子,花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沈妙卿察言观色的能力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她误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干娘生气了。
娘说生气的时候,亲亲就不生气了!那我亲亲干娘,干娘是不是就不生气啦。
沈妙卿胖乎乎的小手捧起花姐的脸,左边脸吧唧一大口,右边脸吧唧一大口,“干娘是全世界最好的干娘,妙卿最最喜欢干娘。”
关知了笑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小马屁精,干娘最好,我这个亲娘就不好呢?最喜欢干娘,我这个亲娘就不喜欢了。”
沈妙卿头疼,两个娘争风吃醋怎么破?这届家长太难带了!
花姐愣在那,沈妙卿小心翼翼安慰她,哄她不要生气的小模样,让花姐想起来一个人一时晃神,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妙卿眼睛,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花姐盯着盯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沈妙卿慌了!
干娘哭了,她闯了大祸!
沈子清垫着小脚尖给花姐擦眼泪,沈妙卿也慌慌张张的安慰花姐说:“干娘不哭,不哭。”
两孩子越是这样花姐的眼泪越是收不住,谁也没有注意到瞎眼婆婆端着菜出现在了身后。
瞎眼婆婆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姐莫要再哭,小心哭坏了眼睛。”
花姐搂着两个孩子强颜欢笑道:“我又让婆婆您操心了,我不哭,如今我也是当娘的人。”
氛围亿丢丢的压抑,关知了笑着岔开话题,“好香啊!婆婆您手艺可真好,我光是闻着这菜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瞎眼婆婆抬起头用她那空洞洞的双眼望着关知了,随后又是一声不吭的回了厨房。
关知了碰了一鼻子灰,瞎眼婆婆可真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
花姐也从低迷的伤感中缓了过来,她笑着招呼道:“快来吃饭吧,尝尝婆婆的手艺。”
花姐家伙食很不错,瞎婆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做了荤素搭配的五菜一汤。
沈秋词是个大男人,在外面自然不可能同女人一桌吃饭,他盛了一大碗饭菜蹲门口吃去了。
花姐是主人家,她动筷了后客人才能开吃,关知了拿着筷子坐等又等还是没见到瞎眼婆婆。
关知了不解的问道:“我们不等婆婆一起吃吗?”
花姐吃菜的筷子一顿说:“婆婆吃不得这些,她也不和我们一起吃,她在厨房吃就行了。”
这是什么规矩?
吃饭不上桌在厨房吃。
关知了压下心头的重重疑虑闷头吃饭,就这样人相对无言的吃着饭,一时间只能听到咀嚼的声音。
瞎眼婆婆又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关知了磕头,额头的磕破了磕出血了还在磕。
“啊,我……婆婆你快起来!”
关知了只得往旁边躲,她被吓得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两个孩子也被吓得躲在关知了背后,紧紧的抓住关知了衣袖。
沈秋词在门外听到了屋内的动静,饭也不吃了,碗也不要了,一个飞奔挡在三人面前。
花姐无奈中带着一丝心疼,“婆婆你怎么了?你快起来!”
花姐只有一个念头,婆婆又犯病了!
如果婆婆死了,她真的没有勇气再继续活着了,或许她该去陪她那个可怜的儿子。
瞎眼婆婆就像发疯了一般一个劲的磕头,话也不说,就只是磕头,她的额头已经磕得血肉模糊了,还在不停的磕,不停的磕。
完了!完了!
花姐一下子卸掉了全身的力气,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站在那。
沈秋词担心瞎眼婆婆磕头把自己磕死了,一巴掌劈在她的肩膀上,她昏死了过去。
沈妙卿探出半个头,天真的问道:“她怎么了?生病了吗?”
花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龙魂的尸体,外界说什么也听不见,毫无反应。
关知了二话不说啪啪就是怼脸两巴掌,她想把花姐扇醒,但这只是徒劳。
关知了肺都要气炸两个,怒吼道:“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不管你了,两孩子多你一个干娘不多,少你一个干娘不少,还有那个瞎眼婆婆,你就等着给她收尸。”
花姐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婆婆都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要不是我她不会瞎也不会犯病,她好几年没有犯病了,今天怎么就犯病了呢?”
关知了被眼前这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声感染了,她很心疼眼前这个哭得绝望的女人,她想拉她一把,帮帮她。
关知了抱着花姐轻轻的拍她后背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再苦再难的事都过去了,现在的生活不是已经好起来嘛。”
“婆婆她还好吗?”
“你放心,婆婆只是昏过去了,她很好,定是能长命百岁。”
花姐没有沉浸在悲伤里,她还挂念着瞎眼的婆婆的伤势。
沈秋词抱着跟骷髅架子差不多的瞎眼婆婆放到了床上。
花姐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备用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轻轻的给瞎眼婆婆擦拭伤口,谁也没有打扰她。
花姐目光呆滞的看着沈子清和沈妙卿,两人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走过去一个抱一个胳膊无声的安慰她。
“我也有个儿子同子清一般大,他死了,我生下他的第三天,他被他的亲生父亲亲手给杀死了。”
关知了心里一个咯噔,她知道花姐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有秘密,但她没猜到花姐的秘密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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