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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澜一排看过去，最大的也就二十出头，十五六岁的娃子都有，看身子板也不够结实，晒得黑漆漆的，一双眼睛也是无精打采，黑眼圈很重，全身上下都脏，尤其是那双手，黑的发亮。
要不是李平一再介绍，君澜会以为这是逃难来的。
不过谁逃难选南荒阿？
“都养过牛？”
算了，能用就凑合着，这年头顶着流犯的身份，她还想让规规矩矩的良民给她做活？做梦呢。
九个人被问的一愣，下一秒齐排排的点头。
“都说说，养过几头？养了几年？”
养牛专业户，当然要看经验了，君澜觉得这样问没毛病。
但他们好像被吓到，一个个的下意识看向李平。
“大当家的问话，如实作答就可。”
看他干甚？好像搞得他们没养过一样，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来当养殖工的？
“我……我五岁开始就帮家里放牛了，到了八岁那年，一次能放三头，满十二岁以后就领着牛群在山里走，我爹说了我养的牛都是卖去干活儿的，能卖个好价钱……”
最小的就最机灵。
十七岁的李虫脑筋一转，猜到了大当家的意图，所以赶紧说起自己的养牛经验。
都怪李大哥来世也没具体说，他们到这儿来到底是干嘛的，所以才会被问的一愣一愣，回不过神来。
“十二年经验，是个老手啊，不错。”
闻言，君澜眯眼看着他，虽然瘦，但个头高，目测一米八，一头毛毛躁躁的发十分张扬的到处飞，穿着普通的深灰色长衣长裤，一件已经看不清原来颜色，并且满是污垢的短褂。
皮肤黝黑发亮，额头和鼻翼都干的蜕皮，但笑起来就跟小太阳一般。
不错，是君澜印象中放牛娃的模样。
“你叫什么？”
她认真的问起放牛娃的身份背景。
明显是来了兴趣。
其他人都眼睛一亮，李虫更是激动，忙将自己的老底儿全都交代了。
其实早些年他家里养着二十多头，每年老母猪都会生一窝小猪崽，鸡鸭成群，在村子里还算是富庶。
直到二老病死，家里就剩下他一人，一次进城卖牛，偶然进了赌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输了所有的家当，如今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了，养殖场还没建好，就算我要用你，至少还要半年……”
“没关系，大当家的您只要能给我口饭吃，我什么都能干，盖牛圈我也行的，搬石头，或者种地，我什么都成，哪怕没地方住，让我睡猪圈也好……”
李虫一听，有些慌。
半年呐，这半年他不得饿死？
所以赶忙开口，只要能留下，当牛做马的啥都成。
君澜微愣，不由得看向李平。
只见他一边点头一边笑，似乎是在说，嗯，真不错，觉悟很到位。
“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知道，这坳子里的都是流犯，我是良民。”
李虫忙点头，眼神清澈有神，似乎觉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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