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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易跟在付兴平身后出了府门,府门口却停了两辆马车,沁儿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正撩起车帘往外张望着。
见他们来了,笑的一脸温婉动人:“公子快上车吧!别误了进宫的时辰。”
付兴平看见她,面上一沉,拧眉去问一旁的老刘。
“谁让她上去的?”
老刘不答,只是暗暗指了指车内,马车内却突然传出一道威严的男声:“是我让她上来的,你有话找我说便是。”
说着又温和的朝沁儿说:“你是长辈,日后就叫他兴平就行了,公子公子的听着生分。”
沁儿面上带出几分娇羞,扭捏的低着头应了。
两人这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付兴平见了只觉得恶心坏了。
张口便要嘲讽:“长辈?这姑娘还没我的年纪大,不知她是兴平哪门子长辈?父亲怕是老糊涂了,今日是宫宴,是百官拜见帝后的日子,你把人带过去,是要把兴艾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
此言一出,沁儿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但付长章却眯了眯眼,并不在意,伸手安抚的拍了拍沁儿的手,又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付兴平道:“不必多言,我心里自有分寸。”
说罢便撂下了帘子,吩咐车夫,“走吧!别误了时辰!”
酒不易担心的看向付兴平,付兴平只冷眼的瞧着那马车,“走吧。”
到了宫门口时,官道上停了许多辆来参加宫宴的马车,大臣们都带着家眷等着留名进宫。
付兴平刚扶着酒不易下了马车就有眼尖的小太监跑了过来。
“付大人,娘娘一早就念叨着您呢,久不见您进宫都等急了,特意让奴才在这里候着,您快随奴才来吧!”
付兴平点头,“有劳了。”
付长章正站在一众官员中等着侍卫来进行进宫前的例行检查。
却突然看着长子跟着个小太监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路过自己这个父亲身边的时候都没有半分迟疑或停留,他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见皇后只叫人来接自己兄长,却视父亲如无物,一时间议论纷纷,这些话传到付长章耳朵里,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只想快点进去。
这边付兴平一行人走进合宜殿时,付兴艾正坐在赵怀卿身边不知在同他说些什么,穿着身石榴花绣金丝的裙衫,头上只松松的挽了个髻,斜插了一支九凤衔珠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玉珠轻晃。整个人看起来气色极好,只是面上却有些气鼓鼓的。
听见门口传来响声,上首的两人一齐抬头往这边瞧来,付兴艾见是自家哥哥,眼睛顿时一亮。
“哥哥!阿酒!青辞!你们终于来了。”
付兴平伸手接过飞扑过来的妹妹,看着她还是和在家时一样明媚的笑颜,心里的大石也就放下了。
他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笑道:“好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都成婚了,该稳重些。”
付兴艾从哥哥怀里退出来,又拉了拉酒不易的手,冲哥哥吐了吐舌,“我成婚了也是哥哥的妹妹,再说了这里是我的寝殿,又没有外人。你说是不是,赵怀卿?”她知道哥哥守礼,怕他念叨,忙回首要丈夫帮自己说话。
付兴平见她竟对陛下直呼其名,下意识便想开口阻止,但见陛下一脸乐在其中的样子,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们虽是帝后,却更是夫妻,要怎么相处他这个大舅哥管的太多反而不好,总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乐融融罢了。
只是妹妹可以,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视礼法于无物,遂退开几步,带着酒不易与青辞恭敬地要朝二人行君臣礼。
赵怀卿见状朝两边示意,便立即有小太监上来拦。
“兴艾说得对,这里没有外人,你就是朕的大舅哥,不必多礼。”
付兴平闻言,见陛下言语真诚不似作伪,妹妹也笑着点头,这才作罢。
并非是他谨慎,只是史书上多的是依仗着家里姊妹受宠,目无法度,不敬礼法,最后自食其果的反面例子。
不管怎么说,妹妹嫁入的是皇家,他行事有分寸,妹妹的地位才更稳固。
各自落座后,付兴艾早就忍不住了,焦急的看向自家哥哥问道:
“哥哥,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父亲不知从哪儿带了个女子回来,还要让人住进母亲的兰芳阁。可是真的吗?”
听到这事,付兴平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顿了顿才点头:“确有其事。”
“不过阿酒借口说你明日回门省亲要去兰芳阁,已经让她搬出去了。”
从底下人报上来这件事开始,付兴艾心里就像竖了根刺一样,纵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此刻得到哥哥肯定的回复,她还是忍不住失望,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如何对得起母亲?”
这么些年,父亲回临水的次数屈指可数,旁人都说父亲不爱她和哥哥,但她始终以为至少父亲是爱母亲的,不然这么多年怎会都不再续娶。
可是现在他居然让另一个女子住进母亲的院子……
哪都好,为什么非得是母亲的兰芳阁……
赵怀卿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疼极了,“你若不喜欢,我现在便让人把那女子逐出宫去,今夜就让他们启程回边城,不会在你面前碍眼。”
付兴艾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看着赵怀卿,固执的摇了摇头:“不,我非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连自己亲生女儿的颜面都不要了,巴巴的把人领到宫宴上来。”
赵淮卿无奈的叹口气,随即伸出大手,拭去妻子的眼泪,“别哭了,都依你。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有我呢。”
付兴平听着妹妹的哭声,心里对付长章也是恨极,知道妹妹的性子,想了想还是提点道:“那女子身上有些不寻常,父亲的态度也很奇怪。今日毕竟是你的大日子,别为了不值得的人而冲动误事,一切等宫宴结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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