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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银回到小房间时，整间屋子都笼罩在暗影中。
微黄油绿的灯光，天边风月，都扑闪在头盔的缝隙里。
乍一看，除却烟味……
还真和网吧一样！
更不堪的是自己后方……
乌黑，散乱，浓密……！！
妹的！
苏银回头一看——全是小爷的头发！
摸摸头，该死，不会要秃了吧！
我得用积分换点东西补补……
他嘟囔着，摘下头盔，朝外边走去。
此时，倚在墙边的守卫已换了一人。
因略感疲乏，他正要打盹。
看到有人在夜里起身时，他眉毛都快要跳起来。
x的！才刚送你们进去，这就嗝屁了……
要赖在里面怀疑人生，自己又得忙活一通。
麻烦……
可当那人走到近前，他才睁大眼睛！
我x！
是这小子！
还真会醒啊！
换班时的传闻犹在他耳边。
不过……
咋是走出去的？
……
【您已脱离转生点附近监测区】
【隐私开始受到保护】
“涮！”
淋雨一般，耳边传来白噪的波鸣。
眼前已是散满霓虹光的世界。
番茄炒蛋，土豆烩面，西冷牛排，异虫星卵……
各世界的美食，都挂在不同颜色，点着灯的招牌上。
看来，各世界的店面也差不多嘛。
苏银进了一家饺子馆，整了点韭菜馅的。
店主貌似前生也是地球人，桌上很有那种老店里油水的芬香。
葱的味道也从厨房那边传来。
【咳咳，小子——不，另一个我】
这时，他听到了脑中的声音。
对了！小爷还有个系统……
“天风草仪容”？好像这个我也会，可怎么……
全没印象啦？
【别想了，臭小子！】
【你都忘掉了！】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炸响，似乎有点哭笑不得。
“可我在原地自言自语，不是很蠢？”
苏银狐疑地反问，却发现自己的讯息是通过意识传入了脑海。
【嘿，都在本体的算计中……】
时光回到一周前。
在天虹大陆世界的边缘，苏银得知了某种真相。
同时，系统告诫他仅可带一项技能回去，它会竭尽全力为自己遮掩天机。
可苏银没有完全遵从这样的决定。
一项？带什么最好？
常理而言，是最强的。
——可以是大成的“天风草仪容”心法，
也可以是破茧而出后掌握的“圣化血脉”。
二者都可使自己得到巨大的进化。
但，过于强大的力量也意味着风险。
如今一切尚在襁褓，若被规则识破……
直接以“破坏公平”为由，收走自己的系统，那自己不是两手空空了？
对于自己的实力，没有人比苏银本人更清楚。
而构成当时力量核心的，
就是“天风草仪容”和“圣化血脉”这两项技能。
当初规则甚至做出了“危险边缘”的裁定。
如若强行选择此二者，为掩饰，不成熟的系统必将付出巨大的操劳。
而经模拟，成功率其实也仅有可怜的5%而已。
这么有可能亏本的买卖，苏银不可能做。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项能力。
“……圣躯。”
随着嘴唇轻吐，苏银由指尖开始，顿时弥散出一泓铺向体表的金光。
——虽然不是自内而外、近乎根源的变化……
但至少，自己的体表也可以开始吸收这天地的气息，与原先由“天风草仪容”锻炼保存过的肉体相互适应。
而在此界，自己或许也可以在“肉身”一途上有所收获吧。
况且，将来只要机缘足够，“圣躯”也能得到进化。只可惜这些具体的记忆都在灵魂返程的通路中消失了。
不知积分兑换处有没有这样的道具……
——此中种种其实关联到苏银的第二项计划。
在天虹世界，他的心智被磨得太过成熟，甚至是畸形。
如带着这种心态，回到颇具现代气息的始城，肯定是不融洽的。
另外……当时的他，也非常愧对自己曾经的青春，那过去单纯的自己。
所以——
“系统！”
在那一日，苏银对着身后高呼。
“模拟我……”
“再删除我有关这次转生的记忆！”
如此便好。
模拟自己，可使此生的经验不被白白浪费。
在一开始，这甚至是苏银最先着重的目标，甚至可以让他为此而抛弃其他的所有。
“收元岁中”……他本打算选择这一项秘术将记忆完美保留下来。
然而，在始城的生存，以及往后未明的许多，让苏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拥有不错的攻防，成长性也几近无限的“圣躯”成为了他的首选。
因为他忽然想到：
“系统”不是不算入自己限制携带的技能中吗？
——那么，只要让系统来代替自己记住一些东西……
便相当于纯白嫖。
与苏银伴生的能力“拟态”，如今可以说是以“系统”的方式，“智能”地与苏银保持着某种联系。
但这项能力有一个限制：那就是会参照万物，却无法模拟原主。
——是最初设下的某种“指令”吧？
就犹如那创造天虹世界的人一样。
在将这力量赋予给我时，所设定的某种“界限”……
也许是为了保护苏银，不使系统反客为主。
可是，当天，苏银没有给系统施加“禁咒”。
他反倒竭尽自己的力量，打破了这种藩篱。
两者都算是新生之人，又在相互之间陪伴了千二百年之久，彼此早已熟络。
“信任”，促使苏银毫不犹豫地敞开了自己的心胸。
“模拟我！”
自此，苏银便任由自己的意识沉落。
……
只是，这项计划出现了三个变数。
其一，苏银前生所获实在太大。
即便模拟到规则之力降临到天虹的当天，所模拟的力量也十不存一。
但幸系统一开始便择善而从。
其二，灵魂回返途中所遭到的压制超乎了苏银想象。
无尽的风暴，极尽之吞食……
也许是前生太为强大的原因吧，要保留苏银这颗意识的火种其实都非常不易，更何况还带着海量信息。
所以——没办法，在遭到巨大的威胁时，系统不得不放出一些信息来“替为破坏”，以使苏银的神魂完整。
按系统推测，如是其他转生者，在这个过程中都将失却灵魂力量的大半，往后余生，或许都只能考每月打来的积分活着了。
“危险边缘……么……”
苏银脑中又想起这四个字。
如今系统的倾注下，对于过往的信息，纵使零碎，他也知道了一些。
但……我不！
反复判断后，苏银还是决定不去回到那种冰冷冷的性格。
哪怕那是曾经的我。
“我还是希望自己能以这样冲动的方式活下去。”
两碟水饺端过来了，冒出氤氲的浓香。
【是嘛……】
——这其实就是第三点了。
那就是：或许在“人格构塑”的模拟上，
系统更多参照了自己前生最早衰的一部分。
说起话来，简直就跟个老头子一样。
如今，他就这么笑对着自己，隐隐约约，苏银看到了一个微笑作揖的形象。
【我的本体，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他就在这种微笑中说道。
欢秋夜饮，盛夜微凉。
两方微笑侬开，姑予以汤代酒。
在这始城，却也远远呼呼飘来一些宿醉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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