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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安静的日子，师尊经常会找一些乐子来打发时光。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那两个年轻人出门去那些镇子什么的地方游逛。”
“回来的时候也会给我们带一些好玩的，有时候还会带来一些他觉得挺好吃的小东西。”
“但其实真的挺不好吃的，我和你白姨都吃不习惯，偷着都吐了。师叔每次都看着我们朝师尊展示空荡荡的袋子微笑。但我们也不怕，他不会跟师尊告密的，因为他也不喜欢那些东西。”
百听微微笑起来。
白席含笑抿茶，卞明远和蔷薇倒是一脸向往，也想体验一下这样的生活，尝一尝这个师公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给他们吃。
寻真却是想到了自己曾经在七星剑宗的日子，一时五味杂陈，心里酸涩一片，似乎出现了一种叫做羡慕的情绪。
久久不得平静。
“那两个年轻人原本就是师尊遇见的两个有些共同语言的人，师尊说以兄弟相称。但那两人非要拜他为师。”
“师尊直接就拒绝了，那两个年轻人不依不饶的，还说什么，不让拜师就叫师父，不叫师尊。”
“师尊纠正过几次，也就随他们叫了。左右没有正式拜师，叫什么都无所谓。”
百听停顿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
“我本来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悠闲下去的。”
“好像所有的变故开始于那一个很平常的早晨。”
“那一天甚至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天空惨白惨白的，刺着人的眼，正午的时候也看不到太阳。”
白席显然也陷入了回忆之中，轻轻点了点头。
变故？
蔷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猜测百听说的变故指的就是百年前的仙魔大战。
卞明远出声提问。
百听却是摇摇头。
“是变故的开始。”
他叹了口气，又饮了一口茶水，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那一天，那两个年轻人不知为什么打了起来，师叔也劝不住，最后还是师尊出面，把两个人揪住各自狠揍了一顿。”
卞明远愕然。
自家师公还真是一个干脆的人。
“最后他们四个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第二日那两个年轻人就离开了。”百听神色沉了沉，“然后不久就传来魔界动荡的消息。”
“当时修真界没人想得到，魔界的魔尊，蛰伏近千年，偷着修炼邪法，汲取力量，培养魔兵魔将，妄图一举毁掉整个修真界，搅乱人间。”
“一开始没有修士在意魔界的动作。只是一些边界上的小村庄，一些散修出事。修真界只是派过去一些弟子过去解决。”
“到后来逐渐蔓延到一些比较大一点的镇子，魔兵甚至出现在了一些势力小的门派的家门口。”
“直接明面上挑衅叫板，当场吸干了他们一些弟子的精血。各家在外的弟子也都出了事，修真界这才重视起来，一些门派的大能出面，试图将嚣张的魔界的兵将压回去。”
“无济于事，去的修士几乎全灭。谁也想不到魔界的实力已经提升了那么多。”
百听握紧了拳头，脸色也沉了下来。
“修真界瞬间分成两个阵营，一个要战，一个要静。”
“没等他们争论出什么，魔界大举出兵，直接杀到修真界中心。仓促之间，修真界与魔界的大战开始了。”
“修士有难，我们奇山书院虽然人少，但岂能袖手旁观？但师叔却让我和白姨逃走躲起来，他说有人要灭奇山书院，而我和白姨是奇山书院的延续。师叔将一些东西交付给我，指定一个深山让我们去躲着。不到一个时间点不能出来。”
“临走前，师尊唯一一次叫我和你们白姨去他房间，跟我们聊了很久的话。他说我们让他觉得骄傲，很庆幸我们选择了他拜师。虽然他几乎没交过我们什么东西，但我们跟在他身边，见到的学到的已经远远超过一般宗门。”
百听想起那晚的事情，便忍不住一阵哽咽。
他们刚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就听见师尊在院中喊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去他房间一趟。
那时他很激动，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手舞足蹈地冲出去应下。
就连收拾东西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白席过来叫他的时候，也是一副期待的表情。
这是他们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唯一一次，可以跟师尊如今近距离地交谈。
没有其余人员在场，只有他们师徒三人。
两人敲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师尊已经在等他们了。
他随意坐在凳子上，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正在看着半空中的蜡烛出神。
天已经黑透了，师尊的房间里点着蜡烛，暖黄色的光洒在他脸上。
宛如天人。
他们依次见礼，虽然师尊从来不在意这些虚礼，但他们依旧要做。
“坐下吧。你们都收拾好东西了？”
“都是收拾好了，明日便可以启程。”
“那就好。”师尊只是应了一声，神色有一瞬的恍惚，随后便恢复正常，露出毫不掩饰地温和的笑意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师叔说的话可要记牢了，一天都不可以提前。给你们的东西也千万保管好，勿要丢失。去了山里要照顾好自己，修炼也不能停下。现在可没有你们师叔教你们了。百听你是师兄，照顾好你的师妹。”
“弟子谨记！”他紧张的厉害，手指都在发抖。
虚空子伸出手有点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为师对你向来放心。”
感受着自家师尊超级难得的亲近，百听当时呼吸都停住了。
虽然他很快就收回手，百听依旧忘不掉那轻触即离的感觉。
是信任，也是嘱托。
也是责任，是鞭挞。
“为师何其有幸，能够收到你们两个为徒。平日里为师对你们管理少，交流也少，你们莫怪。等为师过世之后，别只记得经常跟你们在一块的你们师叔。”
白席发出一声抽泣的声音，疯狂摇头。
“师尊肯收白席为弟子，是白席的荣幸。师尊修为高强，不可能仙逝的。”
她又抽泣了一声，补充道：“师叔也是！”
看到自己的女弟子头一次掉眼泪，饶是虚空子也有些束手无措，纠结好久，也伸出手拍了拍白席的头。
“行了，也拍拍你的，别哭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的白席：？
我哭只是因为我很感动啊。
不是要师尊你拍脑袋。
百听本来感动的心情突然消失了大半，一时还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自家师尊不是全能啊，至少不懂女孩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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