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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跟着那老头打架已经损失了不少的力气，再加上他本身只有半个魂魄。
根本无法与眼前这个半魔化的寻真想抗衡。
想活着，就只有......
魔尊想起记忆中的一个地方。
他心一横，抢先出手。
寻真下意识防御。
却见魔尊宛如一道流光，往封印深处赶去。
寻真紧追不舍。
如今老头已死，归仇魔剑也自然消失不见。
在她手上的，已经是与她并肩作战多次的寻真剑。
那魔尊显然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直冲一个方向飞速前进。
甚至直接无视了身后穷追不舍的寻真。
封印里本来就很黑。
寻真怕把他跟丢，也一直没有时间蓄力攻击。
只能施展一些小的招式试图拖住魔尊。
后者竟然照单全收，也丝毫不减速度。
就见原本一片漆黑的封印，突然有了一丝亮光。
寻真下意识暗道不妙。
顾不上心口的伤势，蓄力一剑。
剑气正中魔尊后心。
魔尊惨叫一声，也不肯回头看一看。
拼着最后的力气，扑进那一片亮光之中。
气息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死了。
寻真咳出一口血，慢慢停下脚步。
感知了片刻，依旧是毫无消息。
这种情况下可算不上是一个好消息。
那亮光之后是什么，寻真不清楚。
不敢轻易涉险。
正当她捂住胸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就见那道光亮之中突然伸出无数的黑色的手。
试图抓住她。
寻真大惊失色，转身就想跑。
那光亮突然扩大无数倍，直接将她吞噬。
寻真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掉落在地上的寻真剑，甚至没有片刻犹豫，直直冲入其中。
寻真剑，一旦认主，天涯海角亦相随。
封印内，重新恢复安静。
可外面等候的众人看到的却是另一幅场景。
之间原本安静的黑坑突然掀起波澜。
还没等人上前查看，之间一股格外充沛的灵气形成光幕冲天而起。
离得近的，已经被这股澎湃的灵气所伤。
这道光幕似乎上直通天，不见尽头。
随后，像是落潮似的，刹那间褪去。
不留一丝痕迹。
只剩下还在激荡的黑坑。
但封印的气息，已然消失。
“寻真......”
东将颤抖着嘴唇，凑过来。
瞧着那万丈深渊似的洞口。
其余人也都凑过来，围在边上看。
像是一口深井，但又深的可怕。
甚至已经达到多看几眼，都会眩晕的程度。
有人试着往里面扔了块灵石。
没有声音。
就连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大家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都不敢往下想。
很多人已经低头哭了起来。
“寻真道友......救了我们......”
“她除掉了魔尊......给了我们全部的太平。”
“......”
人群中，许多低语混合着哭腔。
木青玉挤过来，呆呆地看着那个洞。
面上不见悲喜。
随即他转身，大步跑开。
像是后面有东西在追着他。
木青鱼试图喊住他，但没有一点作用。她索性不再管他，坐在一边继续发呆。
臣燕笙他们三人靠拢过来，围在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
美氏看向木老爷子，后者只是抿起嘴，沉沉叹了口气，然后摆摆手。
美氏点点头，也不再去关注木青玉的事情。
迦蓝尊者看向虚空子。
后者无奈地冲他摇摇头。
迦蓝尊者了然地点头，神色微沉。
了悟瞧着他的神色，脸上的神情愈发暗淡。
迦蓝尊者转身，向着那些一片狼藉的战场走去。
心里不是很平静。
看来就算到这了。
神算子给的所有的消息就到这里了。
剩下的，就要看活着的人们了。
他站住脚步，看着英叔和高正还有七星剑宗那些幸存的弟子，正在围着叶天星说着什么。
迦蓝尊者无心多看，示意了悟和了静带着其他弟子去各处帮忙。
虚空子取出那张卷轴，细细看去。
神算子没有留下来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只言片语。
仅仅是最后的一个“否”字，了结了所有的预言。
那个字写的很大，字迹稍显凌乱。
似乎，他在忌惮着什么。
可是什么，会让他如此忌惮呢？明明神算子连天道都不怕。
还有这个“否”，是什么意思？
是寻真已死，再无下文。
还是寻真未死，下面的不可再言说？
神算子是什么意思，就连虚空子都不得而知。
但虚空子知道，他和神算子的使命完成了。
他们成功了。
他们真的改变了整个天命，挽救了许多许多的人。
他们窥探天机，逆天改命，九死一生，牺牲一切。
终于是做到了。
虚空子好似是放下重担，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百听等奇山书院的弟子一拥而上，将他抬着去空地上休息。
百听松了口气。
“好在，只是睡着了。”
“师尊，是太累了。”
“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冲着蔷薇他们说：“照顾好你们的师公，我要去个地方。”
蔷薇转头看看被许多人围起来的深坑，又看看身边正在给睡着的虚空子扇风捏肩捶腿的一群弟子们。
最后看向百听，心里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去哪里。
担忧道：“师尊，您休息一下吧。”
百听摇摇头。
“你的那些师兄弟们都还在等着我呢，我得去找他们。”
“耽误久了，可不好。”
蔷薇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百听眼中的执着，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
百听又叮嘱了蔷薇和卞明远一些事情后，以最快速度向着静山关出发。
他谁也没带。
只是拿着一件薄薄的披肩。
便独自一人去了。
蔷薇和卞明远还想送他，被他摆手拒绝了。
蔷薇看着他有些驼的脊背，担忧地握紧了卞明远的手。
后者与她十指相扣。
“没事的，蔷薇。你若是想哭，靠着我哭就好了。”
蔷薇摇摇头，微微侧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说，寻真道友真的与魔尊的那半个魂魄同归于尽了吗？”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睡梦中孩童的低语。
随着风就会散去。
卞明远微微低头，吻着她的头顶，将下巴抵在她头发上，安静地呼吸。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边迦蓝尊者指挥着大家埋葬死者，找人医治伤者。
只有忙碌起来，才会短暂的放弃思考。
蔷薇和几个其他女修自告奋勇，过来帮忙包扎。
卞明远则跟着其他男修收拾清扫净化道路。
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
只是所有人都很安静。
时不时的，会有人瞧着那处的深坑走一会神。
人群里有人低声叹气。
但是说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真正面临死亡时人们都是安静的。
甚至心里还有些麻木。
他们下意识认为这不是真的，大脑欺骗他们说这是一场梦。
但真的是梦吗？
了悟瞧着手里，在寻真在转身进去的前，扔给他的一个布包。
他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三个，已经干巴的不像样子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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