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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母子俩去移民大使馆，填了好多表格，又咨询了很多相关的问题，中途带洛洛出去吃饭，谁知道回来之后还要重新取号排队，来回一折腾，天擦黑了才回家。
住在隔壁的老太太背着手，从家里出来，跟刚上五楼的曲灵儿和洛洛，打了个照面。
曲灵儿冲她笑了笑，掏出钥匙开门，她才刚搬过来，昨晚这老太太就送了好多饺子过来，看样子像是个独居老人，平时没啥朋友。
老太太笑眯眯的，曲灵儿把钥匙送进锁孔中。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走之前拉了窗帘，所以屋内黑漆漆的。
她在西雅图坐月子的时候，曾经被一个黑人小偷盗窃过，她抱着洛洛全程装睡，那黑人把家里之前的东西都顺走了，临走时还用拉丁味的英文说：“我知道你没睡。”
从那之后，她就养成了拉窗帘的习惯，有条件的话，还会在门口放一双大码的男士拖鞋，证明家里有男人，提醒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走到一楼的老太太忽然转身，挠了挠头皮，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楼上看了看。
她耳聪目明，半个多小时之前，本想对面的门，给她送点自己种的蔬菜，开门的却是个男人，收下了蔬菜，还跟她说了谢谢。
合上门，曲灵儿去摸灯的开关，摸了半天没找到。
“妈妈，快开灯，洛洛害怕。”
“乖，别怕。”
一边这么说着，曲灵儿打开手机手电筒，总算找到灯，啪嗒一声打开。
灯光亮起的那瞬间，客厅狭窄的小沙发上赫然出现一个人。
曲灵儿呼吸顿住，额头冷汗直冒，他的脸并不陌生，陌生的是他周身的空气，和这两年杳无音信的时光。
江问天准备好了说辞，想质问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话未出口，瞧见她推测的小男孩，再结合刚刚那句‘妈妈’。
他目眦尽裂，倏然起身，“曲灵儿，你他妈的好样的！一脚把我踹开，原来是跟野男人生孩子去了！我他妈的真是傻逼！”
洛洛一张小脸气呼呼的，瞪着小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
挡在曲灵儿身前，小手叉腰，一字一句说：
“不许凶我妈妈！你不讲礼貌！你不文明！你必须跟我妈妈说sorry！”
江问天：“大人说话小孩闭嘴！”
洛洛：“你是法西斯！你是大坏蛋！你是变态！”
江问天极不耐烦，掏出电话吩咐一声，不多会儿，江家的饭桶保镖们冲上来，掐着洛洛的胳膊。
洛洛双脚悬空，扯着嗓子喊：“大坏蛋！大变态！妈妈，妈妈救我！”
江问天：“给我弄出去，别在耳边吵！”
曲灵儿：“江问天，你别动他！”
求饶无用，他向来是不听人劝的。
房间内只剩下她和江问天两个人。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眼神轻蔑中带着些许厌弃，这让江问天感觉很不好。
“曲灵儿，你他妈的耍我？”
“江先生，我不认识你，你突然出现在我家，我有权利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江问天怒火攻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没怎么用力，人就摔到沙发上，她的膝盖撞到茶几角，钻心的刺痛袭来，不由自主蹙了蹙眉。
可落在江问天眼里，这是一种更深的厌弃，对，就是厌弃！
“江问天，当初你不是挺会说狠话的么，现在是在做什么？”
江问天痛恨她这副看淡一切的样子，凭什么他封心锁爱倍感煎熬？凭什么他念念不忘遍寻人海？而她却跟别的男人生儿子！
他手指渐渐用力，曲灵儿呼吸凝滞，脖子泛红，仍是咬着牙，一脸死倔。
江问天忽然松手，曲灵儿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两人静默无言，气氛异常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江问天率先开口。
“他是谁？”
曲灵儿凄然冷笑，“跟你没关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曲灵儿没回答，起身去厨房倒水喝，从窗户往下看，能看见楼下十几台江家的车，确认洛洛蹲在地上好好玩蚂蚁，她稍稍放心。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是他的孩子！
洛洛的抚养权必须是她一个人的！
身后传来一股温热，江问天的头埋在她脖子上，亲吻刚刚留下的吻痕，嗓音是罕见的伤感。
“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跟你闹，我们两年前就结束了，你还想怎么样？”
江问天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首先必然是生气的，但生气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的不甘心，他思考过很久，当初她小透明一样默默陪在他身边，知冷知热，无怨无悔，怎么忽然就变了，她离他很远很远。
“曲灵儿，你回来，别走了，我有什么错的，你告诉我，我改。”
“算我求你，你再喜欢我好不好？”
曲灵儿眼眶噙泪，太迟了，可惜太迟了。曾经那段曼丽的感情，她帮他作弊，他都没能赢。
溺过水的人，该怎么重新喜欢大海？
想起他无缝衔接搂着女公关的样子，想起他在她怀孕期间花天酒地的样子……
曲灵儿把眼泪憋回去，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啪——”
一个耳光落在他脸上。
江问天被打的懵圈。
“你他妈！”
“醒醒吧，犯病就去医院，治不好就去买坟地，清明节我会给你送花。”
江问天揉了揉脸，“曲灵儿！你好样的！老子再找你，就是你孙子！”
他摔门而去，洛洛跑回来扑到曲灵儿怀里。
“妈妈，妈妈！”
“洛宝，妈妈没事的，你记住了，刚才那个叔叔是坏人，如果下次他跟你说话，千万别理他！”
洛洛很认真的看着她，然后脱了鞋子跳上沙发，严肃的说：“洛洛要快点长大！洛洛要像蜘蛛侠那样保护妈妈！”
曲灵儿欣慰的笑笑，抱着他亲了一口，他真是人间小天使。
门铃又响，以为是某人折返，她没打算开门，直到听到：
“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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