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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眼珠一转，原来纪棠已经有所察觉。
纪棠沉默，挑眉示意虞朝暮自己说。
“你说我和以莲啊，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就是初到皇城的晚上，她就飘在窗外，好吓人。”
虞朝暮对答如流。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直视着纪棠，毫不羞愧地说着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纪棠总是咄咄逼人。
虞朝暮望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不知道这是不知情的试探，还是有把握的质问。
但如果他真的知情，此时就应该掐着她的脖子发疯一般地追问她为什么撒谎了。
虞朝暮沉静地对上他墨色的眼眸：“是啊。”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说出来的话可信一点。
“千真万确，我与她还能有什么交集？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虞朝暮故作愠怒地推开了纪棠，一人径直走到了桌边坐下，拿起桌上半杯凉茶一饮而尽，其实垂在桌下的手还是微微颤抖。
纪棠没再追问，似乎是相信了。
他掸了掸外衣，脱下来扔到一边，躺在了床榻外侧。
虞朝暮弯着腰，还算熟练地跨过了纪棠，躺在了里头。
静躺之后，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
虞朝暮侧目悄悄扫了一眼纪棠，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香味，不知名的花香，带着雨后露珠的味道，很好闻，很熟悉。
她闭着眼睛回忆。
好像她初到青梧山的一个晚上，她房间里被风吹散却有一丝残留的花香味。
她又仔细嗅了嗅，为了更加准确的结果，她轻轻挪动身子，凑近了几分，贴着纪棠肩头的衣裳。
她眯着眼睛，偷偷瞥了一眼纪棠仰睡的侧脸。
这个男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连睡觉的时候都是迷人的样子，可惜越美的东西就越危险，眼前这张出众的脸似乎在警告着生人勿近。
纪棠突然翻身，睡颜与她面对面，近得只剩下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虞朝暮屏住了呼吸，她能够感受到纪棠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脸颊上。
她确信，纪棠身上的花香味与那夜房里的一模一样。
当她想慢慢移开身子的时候，纪棠突然伸了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肩头，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看着纪棠沉睡的模样，虞朝暮才意识到这是他无意识的动作。
于是，她开始小动作挣扎，企图逃开这个怀抱，可他的手臂像林间的藤蔓，紧紧缠着她不松手，在睡梦中，力气还这么大。
“师尊？”虞朝暮轻声地叫他。
“别闹。”纪棠低沉的声音落在虞朝暮的耳畔，像夏日的河畔晚风，混着酒香，让人沉醉。
他并没有醒，只是把虞朝暮搂得更紧了。
虞朝暮将手臂弯曲，抵在二人之间，始终努力保持着最后的距离，直到她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纪棠抓着她蜷缩的手臂，轻轻放在了身侧，又将她揽进了怀里。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事，相拥而眠，哪怕现在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也足以让他沉寂的心跳得快上几分。
他犹豫过要不要解了虞朝暮封印起的情脉，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做，他不敢承认自己没有信心让虞朝暮爱上自己，也不敢去赌自己会不会成为虞朝暮心上的人。
他这么骄傲的人只会在爱人面前自卑。
纪棠反复看着手腕上虞朝暮送的那颗玉石，作为项链有些紧了，他将它牵在了手腕上，一低头就会看见，他时常在袖子里摸索着这颗滑腻的玉石，像虞朝暮的脸蛋。
困意来袭，他贴着虞朝暮睡去。
睡一个好觉的机会很少，今夜算是一个。
“哟，神清气爽的啊，看来这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果然身边有了女人就不一样了。”清晨，纪棠早早地坐在楼下用餐，调笑着从楼上并肩下来的一男一女。
聿修自知纪棠嘴上功夫厉害，便不与他争斗，可以莲是个不甘示弱的。
“纪大公子昨晚睡得好吗？身边的小美女怎么不见踪影了？”
巧了，虞朝暮正揉着睡眼扶着楼梯的扶手下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都……都在啊。”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磨磨唧唧地在桌边坐下，喝着推过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
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大口。
“嘶——”她倒吸了一口气，整个舌头都被烫麻了。
“小心烫。”纪棠打马后炮，让虞朝暮怀疑他是故意想看她出丑。
虞朝暮只好先放下手里的豆浆，埋下头来吹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毋庸置疑，她是吃的最慢的那一个。
她还包着最后一口豆浆的时候，三人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她连忙扯着纪棠的袖子，还未来得及将唇角沾到的豆浆擦干净，楚楚可怜地说道：“带我一起走吧。”
“走吧。”他没有拐弯抹角，有了昨晚的一致协商，皇城里少了以莲这个危险，安全了许多。
“上马。”纪棠跨上了骏马，微微俯下身子，对虞朝暮伸出了一只手。
虞朝暮犹豫了一会儿，递上了自己的手，突然间，一股力将她拽起，在空中荡了一圈之后，她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落在了纪棠的怀里。
与以莲不同，纪棠的整个人能将虞朝暮笼罩住，将她圈在怀里，让她不能轻举妄动。
似乎一抬头就会吻上他的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纪棠将身体压得很低。
虞朝暮这次是斜着坐在马背上，像是被纪棠掳来的美人。
“怕的话就抱住我。”纪棠的半句话钻进虞朝暮的耳朵里，半句话吹散在风里。
虞朝暮拘谨地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裳。
骏马飞驰，在皇城里，却比在野外骑得还快，寒风呼啸而过，将虞朝暮的两颊吹得微微泛红。
纪棠忽然勒紧缰绳，马儿双蹄离地，昂起了头，虞朝暮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抱住了纪棠紧实的腰，纪棠唇角扬起了得逞的笑容。
“有只小狗忽然窜出来。”纪棠解释。
虞朝暮没见到什么小狗，只是后知后觉自己唐突的动作。
她立马撒开了手。
矜持地扯着纪棠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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