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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公主只是想和拙荆做朋友啊。我还以为公主看上我的棠儿呢。棠儿性子绵软，就连我素来刁钻、严苛的母亲对棠儿也赞不绝口。”
男人望着宋澈憨厚地笑笑，眼里的幸福几近要溢出来。
宋澈看着程铭，又开口解释道：
“安安心善，刚刚是因为殿中的议论声太多，所以想给您的夫人树立威信。程将军的夫人岂能容旁人编排？等今日过后，就不会再有人对夫人出言不逊了。”
这么些年以来，程铭大抵是他见过的最不通人情世故的官员了。
私下里，不仅不和其他的大臣交流，甚至还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了一身腥。
好在皇上珍重他，不然就凭着这般耿直和忠义的性子，只怕是早就被排挤出奉天城了，一如当年差点被诛灭九族的宋家。
不过这几年沈去晦清算了不少安朝的百年世家，还大力扶植了底层百姓的人中龙凤入仕为官。
所以，程铭的处境比当年的宋家还是要好不少的。
老牌权贵纷纷抱团抵抗清洗，新上任的大臣们大多都刚正不阿，安朝势力一度分为两派。
奈何沈去晦态度强硬，再加上柳民安的凌迟处死，让不少权贵们胆战心惊，最后都甘愿告老还乡。
所以，现在能够留下来的势力，已经是清算了一遍的。
朝中的风气比之两年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公主果然如民间所传的那般心善。刚来奉天城时，也是公主照顾我。当时我还和公主说，在三川城您和霍光才是大家口中天造地设的一对。后来才知道，原来那都是您的障眼法。现在，我也觉得公主与您般配极了。公主长得倾城倾国，您长得跟天上的神一样俊朗，简直般配的不得了。”
程铭举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来之前，棠儿反复嘱咐让他不要喝太多酒。
趁现在宴会还没开始，他可以偷偷地尝一小口。
宋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和霍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都是谁编排出来的有的没的？
他回过头望向了身后的霍光，眼中带上了些许的疑惑。
霍光垂下头，小声道：
“主子，当时是有这个传闻的。当时不是因为您忙着养伤嘛，再加上小的觉得这个也没有必要告诉您，所以就没有和您说。不过，现在您和公主这般恩爱，这些谣言自然而然地也就不攻自破了嘛。”
宋澈藏于衣袖中的手攥了攥，嘴角扬起了一抹牵强的笑容。
他端起酒杯，举向了程铭。
“程大人说的极是。咱们来喝酒喝酒。”
高大威猛的男人有些心虚地朝着大殿中央的坐席上瞥去，只见他心心念念的小媳妇正偷偷地看他。
程铭马上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歉意地望着宋澈道：“宋大人，家妻管的严。不让饮酒，还请见谅。咱们日后再相约去酒楼好好地喝一壶。今日实在是不大方便。”
宋澈了然。
“理解，理解。那咱们以茶代水。”
有了家室的男人自然就不一样了。
娶了妻的男人，就有了约束。
只是不知道他和他的公主何时才能成亲。
两人虽有婚约在身，却一直没有定下一个具体的日子。
思及此，少年不免有了几分思量。
刚开始还只是想默默地守护在小姑娘的身旁，越到后面便越贪婪，甚至妄想占有、侵略她，让她可以尽快成为他的妻子。
“宋大人，你和公主也快了吧。你功绩累累，长得还这么好看，奉天城中肯定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你想要做您的妾。光是我这个莽夫知道的都有数十个呢。皇上为了公主都得尽快让你们二人成婚吧。宋大人有没有心仪的小姑娘啊？”
“程大人说笑了。奉天城中拥有好皮囊的人比比皆是。她们爱的只是拥有好皮囊的人，而不是我。这世上爱我的女子中只有公主。九年前，澈失明毁容中毒，唯有公主和祖父陪伴不离不弃。眼睛、容貌和毒素都是公主治好的，永生永世澈都只会有公主一人。”
说着，宋澈灼灼的视线望向了那一袭红衣的女子。
“大人真是情深。那若是，这世上有比公主更好的人出现了呢？宋大人也只会有公主一人嘛？”
“在我心中，公主就是最好的人。澈的眼中，只容得下公主一人。纵是千千晚星，不敌灼灼月光。程大人何尝不是这般？莫非程大人日后还想纳妾不成？”
程铭吓得身子一抖，忙摆手道：
“不纳妾！不纳妾！不纳妾！有棠棠此生便满足了。宋弟，你我志同道合，咱们也别大人来大人去的。你可以直接喊我一声程兄。”
他哪里想纳妾啊。
这两年来，他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疯狂。
从前，他也没觉得他长得有多么俊，自从当上了将军以后，他就成了一个香饽饽被哄抢。
宋提刑的想法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程兄，那你还敢约我去酒楼呢？”
宋澈用着怀疑的视线上上下下地扫量了着眼前的壮汉。
安安虽对他没有约束，但安安不喜酒，他就不会去酒楼那种地方。
至多平日宴会时，小饮一杯。
“那不是和您说笑了嘛。我哪里敢去啊。宋弟，等日后你成亲了就知道了。那媳妇儿啊，有时候哭一哭比骂人还要恐怖。别说酒楼了，我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府中抱着棠棠。”
霍光和宋澈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三个耙耳朵齐聚一堂，日后别说酒楼了，只怕是闲来无事的聚聚都难。
就在此时，大殿内一个嘹亮阴柔的声音响起：“荒北萧统领和明德长公主到！”
刚刚还嘈杂的宫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安瑜望向声音的源头。
殿门口，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挽着一个美妇缓缓走进。
与其说是挽着，不如说是桎梏。
只见男人的左手勾着美妇的腰肢，两人贴的紧紧地，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缝隙。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疯狂，其中还掺杂着些许的愧疚。
如鹰隼般阴厉的眼眸里在望向美妇时，又全是浓浓的深情和怪异的温柔。
反观明德长公主，眉眼间全是抗拒与绝望。
她灵动的双眸不再似从前那般热烈和活泼，只剩下了看不到希望的死气沉沉。
曾经那么鲜活的公主，一转眼就仿佛只剩下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萧年。
萧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长得粗犷和野蛮，反而有一股白面书生气。
对比安朝人士，他的皮肤都已经算是白皙和细腻的了。
荒北地处偏远，再加之天气恶劣的缘故，居住在那里的人，肌肤大多都是黑红色，身材更是壮硕无比。
眼前的萧年，倒是与他们安朝人长得相似。
若不是说眼前的这个人是荒北统领萧年，她是一万个不相信。
因为姑母不止一次跟她说，萧年此人野蛮粗俗，甚是卑劣。
故而在她的印象里，萧年就是个丑陋又无礼的野蛮人。
今日一见，此人非但不丑，反而长得风流倜傥。
想来姑母是因为厌恶萧年，才对他印象如此不好，连带着他的一切都不喜欢。
和一个讨厌的人在一起，确实是不幸运的。
短短五年不见，姑母似乎也愈发的柔弱了，脸上的疲倦肉眼可见。
美妇四肢无力，肌肤是一种病态的惨白，若不是凭着那明艳大方的五官在撑着，怕是早就成了一个面容衰败的活死人。
听说，萧年将姑母囚禁了五年。
这五年里，姑母未曾有一天能活在阳光之下。
原本那个耀眼、活泼的安朝公主，被铁链锁住了四肢，终日只能在囚笼之中度日。
登基这四年来，父皇是想办法援助了的。
奈何，萧年死活不放人，甚至不惜用发动战争威胁。
离国本就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荒北也跟着一同要发动战争，那等待着安朝的只有惨烈和悲壮的牺牲。
出于国家层面的考虑，父皇最终妥协了。
明德长公主也甘愿留守在荒北，换得安朝的平静。
“萧年特携夫人为安和公主贺生辰。”
大殿中央，萧年与沈思烟十指相扣。
虽说是在行礼，可他的眼神却恨不得黏在女人的身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萧统领远道而来，安朝不胜欣喜。今日有您的参与，定能保佑小女平安喜乐。统领请坐。”
沈去晦脸上堆起了笑容，语气中全是亲切与热烈。
萧年抬眸望向了安排好的座位，又看了看沈安瑜旁边空出的座位。
“不知道萧年可否坐在安和公主的身旁？夫人许久未见公主，心中的思念与日俱增。”
沈去晦转头望向了盛装出席的柳晚月，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求助。
女儿旁边的座位是给李念儿和叶佑安安排的。
若是其他人拒了便拒了。
可这萧年的身份可不一样。
更何况，萧年的目的不纯。
若是安瑜一个不慎惹恼了他，那思烟又得一阵伤神了。
柳晚月莞尔一笑，适时出声道：“当然可以。”
桌下，柳晚月的手紧紧地握着沈去晦的手。
此人阴晴不定，不是好惹的货色。
萧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牵着女人的手径直坐在了沈安瑜身旁的座位。
一旁的沈思烟脸色并不大好，她提起裙摆正欲落座。
男人的一双大手毫不避讳地攀上了她的腰肢，将她揽入了怀中。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德长公主就这么衣衫不整的躺在萧年的怀抱里。
安朝民风淳朴，对女人的贞洁看得比天还重。
这样的突发情况，让整个麟德殿都炸开了锅。
“你们快看！明德公主和萧统领当真是如传闻中的那般。”
“什么传闻啊？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萧统领爱明德长公主爱的死去活来的。”
“狗屁死去活来的。公主是个可怜人。萧统领囚禁了公主许多年你不知道吗？我们安朝的公主啊，被一个荒北的野蛮人囚禁在寝宫里十余年。这件事在荒北都传开了。我也是听我一个荒北的商人朋友说的。”
“这男人看着斯斯文文的这么恐怖呢？”
“那可不。明明是他自己不要公主的。先前公主不是回来了一次吗，那时候就已经被囚禁了。去了荒北以后，又被囚禁了五年。真是可怜死了。”
殿内的议论声愈来愈激烈。
萧年的一双眼不善地微眯着。
初时，沈思烟奋力挣扎了一番。
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不是萧年的对手。
男人垂下头，一口咬住了美妇的耳垂。
“烟儿，别动了。再动我可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很小，再加上殿中嘈杂，能听见的不多。
沈安瑜因为离得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忍不住什么？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里可是安朝的麟德殿，不是他任性妄为的荒北！
难怪姑母看着憔悴了许多许多。
她大为震撼的看了一眼萧年。
只见姑母瞪大了美眸呆呆地望着男人，她的眼角淌着泪，面上全是屈辱。
“这里是麟德殿，你放我下来好吗？”
模模糊糊地，她听见了姑母小声地哀求。
“烟儿不乖，就得受惩罚。烟儿不愿喊我夫君便也罢了，还不让我在烟儿脖子上留下我的专属印迹。这就是惩罚。”
男人的大手探入裙内，因高高地设宴桌挡着，能看见的只有她和周棠。
周棠忙着和程铭隔空调情，对此一无所知。
沈思烟咬紧牙关，苍白的脸上点缀起了淡淡的粉色。
“不要这样。求你了。”
她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袖，眼眶中泪花闪烁。
“求我？烟儿只是要这样求我吗？这样求我可不够哦。烟儿知道我想要什么的。烟儿要喊我夫君。”
“夫君。”
萧年刚刚还郁闷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荡漾了起来。
阴沉的脸，瞬间笑开了花。
“这还是烟儿第一次喊我夫君。回了安朝，烟儿的心情果然就好了许多。那娘子和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沈思烟表情有些犹豫。
她不想和他生孩子。
固然打胎让她身体变差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
曾经在荒北，她无论如何拒绝，萧年最多也只能在床榻之上凶狠点。
他除了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拿她根本毫无办法。
可现下在安朝，若是贸然拒绝，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也就是在这犹豫的一秒，一个带着惩罚又凶狠的吻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了下来。
女人的双手无力地推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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