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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不服憋着,再提离婚腿打断! > 第44章 祝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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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稚话音刚落。

    后头的两位“新郎官”却惊恐后退,像是瞧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打着灯笼拿着乐器的狐面人纷纷撂下东西,头顶上狐狸毛炸开,高大似人的身形转瞬间缩小许多,罩在宽大的红色衣袍里显得分外滑稽。

    沈稚听见动静下意识回头。

    便见方才还可怖诡异的狐群此刻齐刷刷伏跪在地,双手交叠在身前,浑身狐毛都止不住颤栗。

    沈稚难得这么清晰地看出“恐惧”二字。

    那股忽如其来的熟悉感再次往外冒。

    一段熟悉的影像忽而在记忆中闪过,与眼前一幕重叠。

    她愣了愣神。

    就听后头门嘎吱打开,微微凉风晃过她的脖颈。

    有人朝她恭顺地弯腰一拜,一道温润如玉的熟悉嗓音响起:“祝良拜见山神大人。”

    沈稚轻拧了下眉。

    她脑子有些恍惚。

    转过身来瞧见个极为清瘦斯文的男人。

    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眼镜后的狭长狐狸眼微微弯起,双手拱在身前。

    沈稚觉得很奇怪。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

    她想起来了。

    但只单单想起祝良一个人。

    只想起这一段记忆。

    底下的狐狸发抖得更厉害,以讨好的姿态朝向祝良。

    沈稚脚边还跪着个“新郎官”,哆哆嗦嗦地往祝良的方向爬去:“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新郎官”的声音又尖又细,总归不怎么好听。

    祝良微微一笑,却没搭理他,仍朝着沈稚将腰弯得更厉害:“是我疏忽了,让狐狸娶妻这样的荒谬事出现,望小姐责怪。”

    沈稚瞧着他,半晌吃了口薯片笑:“分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祝良一怔。

    刚迈出门槛的谢折安也一怔。

    沈稚又弯了眼睛笑:“阿良,你比以前懂事许多。”

    祝良不可置信地抬头瞧了眼沈稚:“小,小姐,您记得我?!!!”

    谢折安比他还不可置信,一双黑眸沉沉,脸上的懒散褪去,语调微哑:“你记得他?!”

    绝无可能。

    自己才是同沈稚最最最亲密的人。

    她谁都忘了,却记得祝良,这意味这什么?

    意味着祝良在她心底更有分量。

    沈稚轻笑道:“不记得,只是这儿场景有些熟悉,又离北忘山近,不知怎得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些。”

    祝良这会儿也朝周遭一望。

    树杈房檐上不知何时挂着大红绸带。

    灯笼火红,又是这样的漆黑夜晚,这样的凄凉婚礼,确实与当年有些相似。

    谢折安轻抿了下薄唇,眼底压抑着一丝掩藏许久的病态占有。

    本以为能永远遮住。

    本以为沈稚一视同仁。

    没曾想居然记起他来。

    他轻喘了口气,胸闷气短,转身又走回屋内。

    沈稚不喜欢被人控制。

    沈稚不喜欢他发疯。

    他不着急。

    他得慢慢来。

    沈稚瞥了眼他的背影,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而后看向祝良道:“先让他们走吧,陈家小姐被纠缠太久,不能再耽搁。”

    “是。”

    祝良朝她稍稍躬身,语调平缓,“小姐不如进去等我。”

    沈稚点点头。

    她记得祝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但有一些方面,她并不打算过多插手。

    她是山神,这会儿下山来玩,终归是要把世间还回去的。

    屋内昏沉沉的。

    谢折安坐在床边......剥瓜子,眸光盯着窗外,唇角抿起。

    这让沈稚挺意外。

    她跟着坐过去,从谢折安手中抢了两颗瓜子走,不咸不淡地解释:“大概是熟悉的场景有助于恢复记忆。”

    谢折安低低嗯了声。

    侧颜平静,映着月光衬出几分勾人的精致:“我不介意。”

    就怪了。

    “既然记忆是可以恢复的。”

    沈稚磕了颗瓜子一顿,“就说明我迟早也能记起你。”

    谢折安:“嗯。”

    他冷静寡言,语气和平日差不多,但很容易听出他在生气。

    那隐隐约约的,让人摸不透的脾气。

    沈稚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谢折安却往她掌心里放了把剥好的瓜子仁,说:“没事。”

    “......”

    沈稚一顿,心底微颤。

    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谢折安不急不徐开口,“没事,不就是没记起丈夫,但是记起了别的男人嘛,可以理解。”

    语调阴阳怪气。

    活像个怨妇。

    沈稚:“......”

    无法反驳。

    她愤愤地将瓜子仁一口吃掉,愤愤地道:“我去看看陈小姐!”

    谢折安轻笑了声:“好。”

    随着身旁人走掉。

    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个大红盖头。

    修长勾人的手指转着红盖头把玩片刻,最后攥紧,大红盖头转瞬间灰飞烟灭。

    他微微眯眸,眼底呈现出一抹猩红的,带着狠戾的暴虐。

    演戏还真难啊。

    但是要哄沈稚开心。

    ...

    沈稚出门时,屋外只剩下一地红色衣衫和狐狸毛。

    祝良不动声色地抬脚轻碾去脚边的红色血迹说:“走吧,看看陈小姐。“

    “嗯。”

    沈稚皱皱眉头,“你把他们都弄死了?”

    祝良愣了下,客客气气地笑:“当然没有,只是略作小惩,妖怪好不容易能混在人群中生活,如若被他们打破,狐族岂不是罪大恶极。”

    沈稚松口气,又板着脸训他:“总归是你们狐族的传统不好,瞧见个喜欢的就要娶走,你应该以教育为主。”

    “是是是,大小姐。”

    祝良无奈地舒了唇角,“您还是像以前一样,贯会说教人的,自己倒好,什么都乱来。”

    沈稚笃定地点点头:“严以待人,宽于律己。”

    有祝良这个千年狐妖在,自然不用担心狐族诅咒的事情。

    他站在陈云溪窗前,伸手拂过她的面庞,狐狸毛便一瞬间褪去,露出她的清秀模样来。

    沈稚这才算松口气,跑到隔壁把最后一包薯片给拿过来,慢吞吞朝角落晕倒的韩念走去,嘟囔道:“这个该怎么办?”

    一只指骨明显的手轻搂住沈稚的腰,谢折安不知何时走来,举动娴熟而自然。

    另一只手在半空轻点。

    一道暖光笼罩韩念。

    谢折安低头在沈稚耳旁淡笑:“没事,她醒来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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