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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于害怕，被她硬生生给憋回去。
谢折安绕到沈稚身后站定，伸手揉了把她的脑袋，语气终于放缓些：“被谁抓走了？”
“被，被河里的东西抓走了！！！”
苏桂惊恐更甚，“临川河里有怪物！”
但可能是因为方才刚被谢折安吓过的原因，她显得镇定不少。
谢折安将手搭在沈稚肩上，亲密又娴熟，淡漠道：“这世上哪来的怪物？”
“不，有的！！！”苏桂激动地想要站起来。
对上谢折安的冰冷视线，腿脚愣是使不上劲。
只得哭着嗓音道：“你们相信我，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我听人说临川河里有位很厉害的河神，”沈稚将肩上那只手给弄开，语调温吞，“保佑每一个来临川镇游玩的人，他怎么会允许河里的怪物抓走你的两个孩子呢？”
这话一出，苏桂有些蔫了。
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的奇怪模样，磕巴道：“这也只不过就是传说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有河神！”
“怎么？”沈稚笑了下，“允许有怪物不允许有河神？”
她顿了顿，眸光直勾勾地盯着苏桂，嗓音清凌凌的：“还是说河里的怪物......你认识？”
苏桂顿时被戳中心事，眼神闪躲慌张。
掩饰般喝了口热水道：“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谢折安干脆利落：“不想说实话就滚出去。”
话音刚落，苏桂又哆嗦两下哭出声：“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系！！！”
谢折安：“滚......”
这次不等他说完，哭声骤然停住。
苏桂尖声道：“别让我滚出去呜呜，我说！我真的说！”
沈稚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杏眼圆圆，伸手无意识地扯住了旁边谢折安的衣角。
“我，不是我，是我丈夫......”
苏桂面无血色，咬了咬牙道，“我丈夫有一天夜里从别市开车回家，太累了，不小心撞到个孩子......”
“哦？”
沈稚笑意减淡，“死了？”
苏桂吸了吸鼻子道：“应该死了，我也不知道，我丈夫那时太害怕了，我们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我又没有工作，赔不起这么多钱，他不能坐牢，所以......”
她声音越来越轻，沈稚的眉头也越皱越深：“所以你们就把他丢进临川河里了？”
苏桂再也坐不下去了。
从沙发上摔跪到地上，捂着脸断断续续哭道：“你们是不会懂的，我们这样的穷人活得有多辛苦......我丈夫是个很勤劳的人，一直为了我跟孩子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在外奔波......”
她抽噎着：“那天他好不容易放假，就想回来看看我们娘仨，谁知道开了太久的车，一晃神就将孩子给撞了，而且那分明是条大路，谁能想到会有孩子啊！”
沈稚冷眼瞧着她在地上哭。
穷人？
她在穷人堆里活过许多人。
人生在世，哪有不苦这一说。
沈稚没有去规劝她的耐心，等她哭够喊够了才递去一张纸巾：“你丈夫把受害者扔进临川河里，你还敢带着孩子去临川河游玩？”
“不，不是的。”苏桂忙摇头道，“临川河很长很长，并不是临川镇这一截，而且我丈夫说要自然点......躲躲藏藏的才更容易被发现，谁知道......”
她又失声哭出来：“谁知道船就侧翻了，肯定是那个死掉的孩子来报复我们！！”
“闭嘴。”
沈稚皱了皱眉，淡声道，“让你两个孩子下去给他作伴，倒也正常。”
谢折安听到这话，忍不住抿了下唇要笑。
他的山神啊。
总爱吓唬人。
像纸糊的小老虎，分明心软得要命。
果不其然，苏桂被吓得尖叫一声扑到沈稚脚边：“不，不行，求求你了，孩子是无辜的，把孩子还给我吧！我愿意替孩子去死，求求你，我知道你们很厉害！”
沈稚笑了下，将腿从她身旁挪开：“你愿意替你的孩子去死？”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还这么小！”
她声嘶力竭，用力地点着头，“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
沈稚点点头，站起身来道，“我替你去谈判，你把你的筹码交给我。”
苏桂一愣：“筹，筹码？”
“对。”
沈稚歪头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甜软笑容，“你的命先给我。”
苏桂呆滞道：“怎，怎么给？”
谢折安朝她微微抬手。
白皙的指骨曲起，苏桂额心钻出一缕青烟，没入他的掌心之内，整个人便软塌塌地摔倒在地。
沈稚偏头瞧着他笑：“你做这事儿还真娴熟。”
谢折安笑意淡淡，将青烟敛去：“以备夫人有不时之需。”
了解了事情原委就比较好办了。
两人绕开人群朝僻静处河岸边走去，此时夜深，人流量减少许多。
大概由于之前落水事件，河面上摆渡的船只也已停滞，静静靠在岸边。
沈稚瞥了眼湖面道：“你觉得一只孩童幻化的冤魂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在你眼皮子底下将人掠走吗？”
“不能。”
谢折安答得干脆，“临川河没有妖怪的痕迹。”
“嗯？”沈稚走下台阶，伸手拨了拨冰凉河水，“没有妖怪，那临川河做主的，就只能是那位河神大人了。”
提到河神，她总有种同僚的亲切感。
“那就去见见河神。”
谢折安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并没有太大兴趣。
他以往帮助解决堕妖，只是为了不让堕妖横行，影响到沈稚所期望的和平盛世。
而如今沈稚回来，他便退居后位，将世间万物回赠给沈稚。
沈稚随手折了根树枝，莹白手指握着树枝在河面上画出个奇异符号。
河水慢悠悠荡开涟漪，金色波纹显现。
她像拍门一样，在符号当中轻轻拍了两下，水花却未溅起，化作凝固的实体。
然而底下并未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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