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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怔住了。
隐隐约约的恨意冒出来。
一句“我要”却卡在喉咙里。
他久久地沉默着。
沈稚两人也没急，就这么等着他。
半晌见他跌坐在床边，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阿鱼也不能成为堕妖。
“那就只有另一个办法了。”沈稚轻打了个响指。忽而外头刮起狂风，尖叫肆虐着有黑气涌来。
谢折安微滞，云泽更是浑身紧绷：“祟，祟气！这儿怎么会有祟气！”
“别怕。”
沈稚安慰他一声，整套小平房就已经被祟气团团包围，黑雾涌来，云泽觉出一点不适。
要知道祟气汇集世间所有不好的东西。
由恶意积攒而成。
不论妖神都难以适应，往往避而远之。
而由于北忘山这么个吸引祟气和恶灵的地方存在，因此祟气很少出来扰乱尘世。
她招招手，一小团黑乎乎的祟气蹦?进来，在她肩上雀跃地跳动着。
沈稚摸摸它，看向云泽：“还是两个选择，它可以救活阿鱼，但是同样的阿鱼在未来几十年内都需要不断修炼来控制祟气，不难，但是修炼时会有点痛苦，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副作用。”
云泽忙点头应道：“我要！我要救活阿鱼！阿鱼为了化成人形很努力地修炼，他定然愿意再修行几十年！”
“好，那我有两个要求。”沈稚微微一笑，“第一，告诉我是谁想杀我，第二，我能控制祟气的事情除你之外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云泽应得更痛快：“好！我答应你！”
沈稚了然，将小团祟气往前一送。
祟气却好似舍不得她，缠着她的指尖转圈圈。
沈稚笑道：“听话，你们都该有个好去处。”
她将祟气捧起来，放在阿鱼的胸口处。
黑雾渐渐淹没进他的身躯里，阿鱼面上微微痛苦，呼吸骤然急促。
几秒后又安稳下来，睫毛颤动，轻轻睁开了眼睛。
云泽惊喜地扑过去：“阿鱼！阿鱼你醒啦！你终于醒过来了！”
阿鱼迷茫地看了眼面前这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怪，惊恐道：“你谁啊？”
云泽：“呜呜。”
他悲伤地拉着阿鱼哭了两声。
终于站起身看向沈稚：“借一步说话。”
“好。”
沈稚跟着朝屋外走去。
谢折安也自然而然跟上前，云泽瞥了眼他，还是没敢多说什么，严肃几分：“要杀你的是个炼丹的中年人，戴着斗篷，说实话我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妖，或者别的什么身份。”
他顿了顿，有点尴尬道：“别看我被谢三爷打成这样，但我毕竟也是几千岁的河神，法力算得上高强，那人我参不透，就说明他不简单。”
这话倒是不假。
像他们这样的山神河神，向来都是灵气汇聚而生，无论如何也弱不到哪里去。
能躲过河神的法眼，自然厉害。
沈稚偏头瞧了眼谢折安道：“我怎么想不起得罪过这样一个人？”
“你想得起谁？”谢折安好笑地揉了把她的头，“没事的，我保护你。”
沈稚轻哼一声从他手底下躲开：“这跟之前绑架我的是同一个？”
“不出意外的话是。”
谢折安虽语气散漫，听不出来半分担忧。
眼底却实打实多了点危险的深意。
他等了八百年，才将阿稚等回来，如今却有人想将她的阿稚再次夺走。
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挖地三尺，他也要将这人给找出来。
...
沈稚和谢折安绕到后院时，两个样貌相像的孩子正坐在秋千上荡啊荡，手里各抱着瓶哇哈哈，软软糯糯地笑着。
看见来者，女娃娃从秋千上跑下来，奶声奶气喊道：“漂亮姐姐漂亮哥哥！”
男娃娃哎呦一声摔下秋千，却也不哭。
蹦蹦跳跳地往沈稚跟前蹿，软软道：“姐姐漂漂，抱抱~”
沈稚瞧着面前两个娃娃，忽而顿了顿。
眸光中添上点雾气，轻咦一声。
好熟悉呀。
她摸摸两个娃娃的脑袋，偏过头问谢折安：“我们也养过两个孩子？”
“嗯。”
谢折安笑，笑意有些浅淡，“迟问和迟落，只不过他俩不是亲兄妹，是一对相思花。”
沈稚有些惊讶。
相思花？
相思花向来是成双成对出现的。
都说相思花上辈子是一对眷侣，死后情意不断，才化作两朵花永生相伴。
怪不得迟问迟落名字这么相似，长得却不像，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施施然一笑：“想不起来啊。”
“不着急。”
谢折安哄着她，“先想办法想起我，再去想别人也成。”
沈稚：“......”
她没搭理谢折安，一左一右牵起两个娃娃，低头皱巴着眉头说：“我也想喝。”
“还有哒！”
女娃娃挣脱开她的手撒腿往回跑，从秋千旁边拿出另外两瓶没拆的哇哈哈，大方道：“姐姐喝~哥哥也喝~”
谢折安从她欢腾的小短手里接过，拿吸管戳开递给沈稚：“走吧，你该睡觉了。”
“好。”
沈稚抱着瓶哇哈哈点点头，“先把他们还回去。”
这次水路平缓，凉风徐徐，外头夜色漆黑。
两人沿着小道往前走，男娃娃围在谢折安身旁，朝他张开双臂：“哥哥抱~困惹。”
谢折安瞥了眼牵着女娃娃的沈稚，漠然地把男娃娃推远点：“自己走，我只抱姐姐。”
男娃娃一双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跑到沈稚旁边：“那姐姐抱~”
沈稚正将哇哈哈的瓶子扔进垃圾桶里，转过身残忍地摇摇头：“不要，我也走不动。”
你可以让山神赴汤蹈火，但是绝不可能让她干苦力。
男娃娃登时蔫巴了，可怜兮兮地跟在后头。
四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在夜色中行进，忽然后头传来声中气十足的：“小姐！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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