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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明媚而坚定。
将他从数十日的噩梦中救了出来。
他认真道：“因为你很强。”
沈稚笑了：“知道我是谁吗？”少年愣神：“不知道......”
他法力地位，看不透别人的真身。
但他总觉得，沈稚不是妖。
妖不会有她这么纯净又吸引人的气息。
沈稚抬手轻点了下他的眉心，说：“那你记住了，我是北忘山的山神。”
少年：“山神......”
他是听说过，有一些灵气充足的山脉或河流会生出神明。
他们强大，善良，维护世间安定。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
沈稚弯着眉眼道：“我会遇见很多危险，会跟坏人打架，会深陷泥沼，你也打算跟着我？”
少年愣了下。
随后激动万分地点点头：“愿意！我愿意！”
沈稚转过身。
慢悠悠地走着。
小道周遭都是树木。
鸟蝶绕着她飞舞，花香环绕。
她眯着眼睛笑道：“跟着我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许背叛我，不许说一个不字，不许干坏事......”
她没说完。
身后少年抱着东西跌跌撞撞跟紧她：“愿意！我真的愿意！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沈稚轻叹口气。
半晌笑吟吟地点点头，背着手蹦蹦跳跳道：“好吧，那就勉为其难，让你跟着我。”
“我，我会好好干的！”
少年激动又兴奋，几乎想跪下给沈稚磕个头，无奈手上东西太多。
沈稚下山以来，身旁难得多了个累死累活的冤种跟班。
他确实肯吃苦又乖巧。
看到什么好吃的都拿给沈稚，不让沈稚干任何活。
当然，打架方面除外。
遇到危险，他能躲则躲，争取不成为沈稚的把柄。
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在人间混了一段时间。
偶尔住旅店，偶尔睡破庙，甚至没有破庙的时候，就睡在树干上。
沈稚是山神，几乎所有生灵都会下意识亲近她。
但也因为姣好容颜受过不少男人骚扰。
少年那会儿还不叫谢梧，他管自己叫镜子，沈稚也就喊他小镜子。
他曾在两个男人妄图对沈稚下手时第一次鼓起勇气挡在沈稚跟前，虽然毫不意外地被揍了两拳。
沈稚于是边给他疗伤边思考这样下去不行。
小镜子虽然说要永远陪着自己。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总会分别，小镜子必须学会会保护自己。
于是沈稚开始教他法术。
一晃几年过去，偶尔小镜子也会碰见前来看望自己的祝良，对他充满好奇。
沈稚闲来无趣给他讲了讲祝良的事，也知道了小镜子的事。
它原本是南疆国进贡给北唐的礼物。
结果近些年来，皇帝重病，太子当权，朝政混乱腐败，甚至连南疆来访都没能好好接待，致使山贼得手，将财宝都夺了去。
当地官府请求支援，那位荒淫无度的太子虽然拨了几个人下来，但无奈威严不够，来的人也只随便做点事，吞了钱就回去，说山贼已剿。
从此以后，山贼更为猖狂，百姓更为凄苦。
小镜子因为是妖，山贼首领觉得稀奇，就将他留下来当个吉祥物。
但实在太弱，被百般刁难折磨。
而且他生来善良，很大程度激起了山贼的破坏欲。
逼迫他做一些伤人的事情。
可小镜子不愿意，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沈稚听完，靠在树干上眉眼笑得弯弯，骂他：“傻子。”
小镜子气得脸都红红的，边烤鱼边反驳：“我才不是傻子！”
“你这样的小妖啊~”沈稚慢悠悠说，“是活不久的。”
小镜子嘟嘟囔囔地把烤鱼从火上拿开：“活不久就活不久，反正我不要杀人。”
沈稚摸摸他的头，嗓音温吞：“但是山神会保佑你活久一点，小镜子，你要平安。”
小镜子混身都僵住了。
很显然沈稚只是随口一说，抢过他手里的烤鱼不紧不慢吃起来，眼睛满足地眯起一条缝，说：“手艺比以前好多啦～”
小镜子垂着头。
心想这位山神大人真好。
他一辈子都要伺候好她。
沈稚和小镜子没流浪太久。
眼看着北唐在太子治理下越来越乱，京城感触最深，因此生出的祟气和堕妖也越多。
沈稚作为山神，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不让妖祟为祸人间，但却没法插手人间状况，因此她气势汹汹背上小包袱，带着小镜子一路赶往京城去治理妖祸。
两人在此之前也攒下些银两，但无奈京城房价实在太高，只好在郊区地带买了套简陋的小院。
小镜子不知有多开心，绕着这套破旧的房子转了又转，说：“山神大人睡最大的房间，我睡柴房，还能辟出个小厨房来，不用露天啦~”
他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轻快地冲进屋子里去收拾。
沈稚晃晃悠悠走进去打开窗：“待会儿去城里买些被子，你别喊我山神大人了，不合适。”
“那喊什么？”小镜子疑惑道，“就喊大人？”
沈稚摇摇头：“不合适。”
她迟疑片刻，道：“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声爹也行。”
小镜子：“......介意。”
他思考道：“那就喊小姐吧！我看别人都是这么喊的。”
沈稚笑笑：“大富人家的姑娘才这么喊呢，我不当小姐，你叫我老爷。”
小镜子：“......”
他当然不可能陪着沈稚胡来，于是乖乖喊着她小姐。
他们虽然不是大富人家，但沈稚就是他的主子。
最好最好的主子。
街上和江湖传闻的不太一样，比先前他们去过的城镇村庄都要繁华热闹许多，到处都是商贩，兴奋地吆喝着。
两人买完生活所需，沈稚扯着小镜子走向裁缝店，同店老板道：“请给我弟弟做身衣裳，要耐穿的。”
小镜子抱着大堆东西一愣，忙摇头道：“我用不着的，不用给我做衣服。”
“闭嘴。”
沈稚总是没什么耐心，“你这身衣服穿了多久啦？再穿下去都要包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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