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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猪下水光想想都接受不了。
但是现在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平头百姓肚子里成日没什么油水。
大人还可以忍耐，但是小孩就馋嘴得不行。
平常在路边上看见过路人买个肉包子，那一堆出来玩的小孩都能蹲在人家边上流半天哈喇子。
大娘这被疼爱的小孙子就更加忍不住嘴馋了，一闻到香味就开始满世界找味道的源头，当发现香味是从手边上一个碗里散发出来的时候，顿时眼冒金光，挥舞着两个小胖手抱起碗就呼噜，妥妥一个饿狼扑食。
就连他祖母要说什么都顾不上听。
大娘一看自己还没来得及阻止，这小祖宗连喝带嚼一碗猪杂汤喝的干干净净了，顿时有些诧异。
要知道自己家虽然没什么余钱，可是从来没亏待过这个小孙子，没想到他就跟没吃过肉似的，一下把这猪杂汤喝了个干干净净，顿时有些惊讶。
而苏半夏看到那小孩喝完了汤吃完了肉，还抱着那只陶碗舔来舔去，顿时心生不忍，又重新盛了一碗递到了小孩面前：“来，这碗请你喝呀！”
小孩虽然鲁莽，但还是被家人教导得颇知礼数，虽然眼睛里写满了想要，面对陌生人苏半夏却并没有立马伸手去接，反而惴惴不安地看向了身后的祖母。
大娘还有些震惊自己孙子也不是没吃过肉，怎么喜欢吃这个东西，看到苏半夏又递过来一碗就不好意思了，忙起身致谢：“姑娘，真是谢谢你啊。”
小孩一看祖母点头同意了，立马伸出短短的小胳膊接了过来，还冲苏半夏扬起一个微笑：“谢谢姐姐！”
笑起来圆嘟嘟的小脸蛋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实在是讨人喜欢。
一声“姐姐”更是喊得人心肠都软和了。
苏半夏忍不住伸手揪了一下小孩脑袋上那个可爱的小啾啾，甜笑着说：“没事，这孩子多乖啊，吃的真香！反正我这汤也卖不出去，给他喝省的浪费了。”
小浩也是个懂吃的，拿着光饼沾着猪杂汤吃的喷喷香。
和大娘聊得久了，苏半夏知道她姓白，这孙子叫小浩，也是身世可怜的。
小浩的父母早年间因为一点意外去世了，就剩下她一个老婆子带着这个独孙。
好在白大娘还有一个女儿，虽然嫁得不是特别好，但是女婿心善，总是接济他们祖孙，靠着白大娘在集市上摆摊卖光饼倒也活得下去。
这一聊就是半晌，眼看着集市上的人渐渐少了，身边的人也都开始收摊了，苏半夏的猪杂汤除了吴正和小浩之外，还没有人光顾过。
白大娘看她心情沮丧便鼓励他：“姑娘你别愁，今天卖的不好明天就少做些，再弄一些给人试吃，说不准能吸引来人呢。”
苏半夏也知道白大娘这是在安慰自己，便点了点头。
而白大娘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了。
眼看整个集市就要剩下自己的摊子，苏半夏叹了口气，放弃了最后一点坚持。
方之杭低沉的声音安慰着她：“万事开头难，明天我们再来。”
眼看太阳快下山了，苏半夏只能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他们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
就在二人挑着担子准备离开集市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猪杂汤！卖猪杂汤的等等！”
苏半夏一听这声吆喝，立即拽住了大步向前的方之杭，二人同时扭头看过去，就见一群身穿衙役制服的人正浩浩荡荡朝着他们这边冲过来。
民不与官斗，眼尖的人早就退避三舍了，生怕冲撞了衙役给自己招惹麻烦。
而苏半夏看着来人拧紧了眉头，她不安地问身边的方之杭：“这不是来收保护费的吧？”
毕竟从前她看过那些小说电视里经常这么演，那些第一次去集市摆摊的人总是被勒索要保护费。
方之杭放下担子轻轻把她护在身后道：“别怕，有我在，如果一会情势不好你看机会跑就是了。”
“那你呢？！”苏半夏紧张地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收紧，关节处都泛着些白。
“我不怕，我好歹是个村长，他们没有名目也不能够随随便便抓了我，只要你安全了就好。”方之杭安慰着她，心里却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二人都是第一次来这集市上做生意，所以对这里的“规矩”并不了解。
还没走远的白大娘跑过来也站到了二人身边：“你们别害怕，这不一定就是来找麻烦的，我看是找你有事也不一定。”
这时，一个路人听见了这话露出几分讥笑来：“呵呵，衙役找你能有什么事？自然是去县衙喝茶了？一看你们就是啥也不懂的乡巴佬，等着坐牢吧！”
苏半夏对于这人的冷嘲热讽没什么反应，她很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说：“说不定是因为今天那个小偷的事情，要请我们去协助调查呢？别怕别怕，一定没事的！”
事到如今，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那人看好戏似的躲在一处回廊后，还拉着几个人一起来“看热闹”。
就见那群衙役越来越近，走到苏半夏面前的时候没有镣铐和询问，反倒是嬉笑着打量她的瓦缸。
“老板娘，你这就收摊了？那猪杂汤这么快就卖光了？生意这么好的吗？”
苏半夏愣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问那个看上去凶神恶煞表情却格外嬉皮笑脸的衙役：“你、你说什么？”
“哎哟，老板娘，我们都是来买猪杂汤的，您装什么糊涂啊？快看看还有没有了？”
几个衙役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瓦罐的盖子，顿时一股香气飘散出来。
虽然过了一天，可是苏半夏保温工作做的非常好，到现在瓦缸里的汤都是热气腾腾的。
那些衙役就跟几天没吃饭似的，眼冒绿光盯着那瓦缸指手画脚。
“快快！给我来两碗！”
“我也要！我要四碗打包！”
“哎哟！你们别跟我抢啊！平常一口一个大哥叫得起劲，这会怎么不谦让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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