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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逐渐变得毫无知觉……
远处，厉暮澜看着女人似纸片一般倒下，脸色在一瞬间冷到极致。
他不顾一切地朝冉梵依的方向奔去。
……
京市第一医院。
冉梵依静静地躺在病房里，脸上透着一股枯槁的青灰之色。
如同一个搪瓷娃娃，仿佛一碰就碎。
“你已经坐了一天了，歇歇吧。”
艾辰递过来一杯水，在看到男人眼底的清厉之色时，最终还是把水放下，出了门。
病房里，只留下两个人的身影。
厉暮澜蹙起眉头，冰冷的眼睛忽地冒上一股悲伤，一种难以掩饰的痛苦流泻出来。
他的脑海中，无限循环着那一句无情的话：
她已经怀孕了，但是孩子没能保住。
厉暮澜的喉咙顿时哽咽起来，他看着床上的女人，心里的苦痛久久不能平息。
所以，他还是来晚了……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如此。
男人盯着忽然亮起的手机屏幕，目光变得冰冷无情。
“厉总，那两个人全招了，您猜得没错。”
心底的怒意蓦得升起，厉暮澜紧紧握着手机，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捏碎。
“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
……
冉梵依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
她曾经最讨厌这种味道，但是不知为何，如今倒是闻得习惯了。
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她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冉梵依挣扎着坐起身，轻轻揉着太阳穴。
恍然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从心底升起。
这种感觉，好像是失去了一件珍贵的东西那般心痛。
可是，她不就是晕倒了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醒了。”
厉暮澜推门而入，高大的身影散发出一种不可揣测的冷意。
见她来了，冉梵依抬起头，脸上荡起一抹笑容。
“这次又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对于厉暮澜屡次三番地救她于水火之中，她真的很感激他。
男人背过去的手紧紧攥起，阴沉的脸上多了一分复杂的神色。
他静静地望着床上的女人，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了吗？”
察觉到了他神情的不对劲，冉梵依小声询问。
“为什么跑出去？”
“我……我本来想和静禾一起出去……”
女人微弱的声音再一次激发起了他胸中的怒意，厉暮澜握着她的肩膀，那双泛着猩红的眸子似要把她吞噬。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冉梵依被他的这副样子吓怕，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脆弱之意，她颤抖着身体解释道，“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厉暮澜死死地盯着她，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减弱。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你跑出去，今天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嘶吼的声音穿过耳膜，冉梵依无助地摇着头，他从未见过他如此凶狠而又害怕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是静禾出了什么事吗？”
女人的大脑恍然间一片空白，她的脑海里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冉梵依，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门外，艾辰被男人的怒吼声吸引过来，他急忙拉开厉暮澜的手。
“她需要休息。”
他的声音，只能厉暮澜听得到。
厉暮澜平静着心中的怒火，缓缓垂下了眸子，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门。
艾辰看向床上的女人，有些于心不忍。
“冉小姐你好，我叫艾辰。”
“你好，原来你就是艾医生。”
她听小五说过。
“冉小姐，这几天你需要待在医院里，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冉梵依听闻微微蹙起了眉头，回忆起之前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她一只手抚上了肚子。
“我是生什么病了吗？”
艾辰扶了扶眼镜，“没什么，只是吃了不好的东西而已。”
厉暮澜下过令，任何人不许再提起今天的事。
“那就好。”冉梵依松了一口气。
她记得她逃出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身体里流逝。
也许，是她出现幻觉了吧……
“静禾还好吗？”
“厉小姐只是受到了惊吓，没什么大碍。”
冉梵依点点头，看着艾辰离去的背影，放下了心。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而厉暮澜的行为，也有些反常。
……
门外，茉莉盯着冉梵依有些孤寂的背影。
心底恍然涌上一抹惆怅。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曾经，这里也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只是这个生命的到来本来就是错的。
那时的她，太无能为力了。
也许如今，不知道是对冉梵依最好的善意。
门突然被拉开。
对上那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眸子，她转过身，擦干眼里的泪水。
没想到，再遇见竟是这样讽刺的场景。
“茉莉。”
并不想理会身后的男人，茉莉正要迈开脚。
然而，一直手臂挡在了她的身前。
“好久不见。”
听闻，茉莉浑身一颤。
呵……恐怕，他早已再也不想见她了吧。
“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茉莉望着他的下巴，并不敢直视那双眸子。
因为只要看到，她便会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没事，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艾辰挺了挺身子，将手缓缓放下。
她还是老样子。
“不必了，我怎么配和你这样的国际顶流医生打招呼。”
茉莉从他身旁经过，不留任何怀念。
七年前，当他走向飞机的那一刻，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艾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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