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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然连忙拿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轻咳几下。
看了眼手帕，没有血丝，应该是好了差不多了。
半个月前，他在梦中猛然醒过来，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清晰浮现，那个女孩美丽的脸庞。
但敌不过身体的虚弱，直接咳出血，吐在了被子上，晕了过去。
那场梦，似乎把他身体的力量抽去大半，耗神得很。
看了眼破旧的砖头墙上的闹钟，快到上课时间了。
关掉电脑，提起放在桌子一旁，几大袋东西，夹着一本书，便往教室去。
吵闹的教室，在看到秦萧然出现门口时，瞬间摆正身子，放好双手，亮晶晶的双眼，直直看着他进来。
瞧见秦萧然手上的袋子，满眼好奇，却因为上课，而不敢直接提问。
读完博之后，秦萧然便下乡支教了。
当时很多人不明白，纷纷劝阻他，应该去大企业找个高薪工作。
但那些不是他想要的，自己还年轻，他想去锻炼自己，接触自己从未接触的东西。
如今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支教时间也该结束了。
秦萧然温柔看着讲台下，朴实认真善良的孩子们，虽穿着朴素，却干净，眼睛里透露出对学习的热爱。
他很喜欢这帮孩子。
“各位小朋友，老师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很感谢大家这一段时间，对我这个新手老师的包容。”
听到秦老师要离开，孩子们面露难过沮丧，更多的是不舍。
他们的眼神，让他心中不忍，拍了拍手，活跃起气氛。
“好了，老师给你们每个人准备了礼物。”
这些礼物，都是根据秦萧然的观察，买了他们最需要用的东西。
看着孩子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的郁闷消散了不少。
一节课快要结束时，一个小女孩悄悄然举手。
声音奶声奶气的，十分好听。
“秦老师，我们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秦萧然愣了下，随即回过神，心中一暖，温柔点头，“当然，以后我会多回来看看你们的。”
这句话，让孩子们脸上的笑，比收到礼物时的笑容，还要灿烂几分。
离开那天，全校的人和一些村民，都过来送行，孩子们坐在半山腰上，唱山歌送秦萧然离开。
上车前，村长把一封信，塞进他的背包。
解释，“上次城里大学生，来我们村里调研，走前有一个姑娘说，你救过她，但没机会当面同你说谢谢，就把这个留给你了。”
秦萧然稍稍想了下，应该是那天晚上，摔倒的女生了。
只记得她的脸，糊了坑里的泥土，没看清楚，见她身上也弄得脏兮兮地，有点点洁癖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通知她的团队，把人带回去。
“好的，麻烦您又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倒是你一个刚毕业的高学历大学生，来我们村里无偿支教，我们感谢你才对！”
……
那天从小说世界回来，身上仿佛还能感受到刺痛感，整个身子疲倦不已。
总是在午夜梦醒时分，泪流满面。
她梦到顾言后半生，在等待她的回来中，孤独逝世。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穿进小说世界里，亦或是，再也不会穿进去了。
他和她的一辈子，或许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夕照把小说世界的经历，当做一个人的秘密，封存在心底最深处，像以往那样，好好地生活。
只是，她变得越发沉默、成熟了。
当接触到熟悉的场景时，男人的身影会不自觉，浮现在她眼前，随即如风般消散。
勾起一抹苦笑，继续往前走。
今年的雪，迟迟未来。
父亲因为工作，未能来得及赶回来过除夕夜，家里只剩母亲和他。
秦母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儿子秦萧然去了舅舅家，一起跨年。
两家关系很好，舅舅一家人很是欢迎。
“老姐，我盼你这么多年来家里过年，终于给我盼着了。”舅舅很哥们地搭上秦母的肩，被秦母毫不客气撇开。
“拿开你的手，我要去找弟妹。”
两个女人见到面，宛如闺蜜般，腻在一起。
舅舅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瞟了眼比他还高的侄子，“萧然都长这么高了呀！”
秦萧然淡淡一笑，笑意从眼底钻出，“舅舅，麻烦你了。”
“害，说什么麻不麻烦呢！”
吃完年夜饭。
表妹听到外边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硬是拉着秦萧然，往外去看。
走出院子，余光瞥到一个正在昂着头颅，看烟花的女生，好看的侧脸，在烟花的映衬下，美丽得失真。
顿下脚步。
沈夕照也是闻见烟花声，跑出来看烟花，不由想起了小说世界里，她和顾言跨年的场景。
他同她说：沈夕照，新年快乐！
不自觉，眼眶充盈起热泪。
感觉身上有一道视线，望过去，刚好与视线的主人对上。
瞬间，沈夕照的脑海一片空白，瞪大双眸，不置信，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男生。
他同顾言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眼前的男生轮廓温柔，不似顾言那般硬朗成熟。
她抬起脚步，往前迈开一小步，眼眶泛红，嘴唇张了张。
“顾言？”
身后传来她爷爷的声音，掩盖住那声不确定的轻唤。
沈夕照急忙收回情绪，垂下脑袋。
沈爷爷语气惊喜，“是萧然吗？”
秦萧然收回自己方才，对上眼前女生时，精神一震的情绪。
把目光挪至喊他名字的老爷爷，陌生的眼神看向他，“我是萧然。”
但他却对沈爷爷完全没有印象。
“哈哈哈，还怕认错呢，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萧然还是那么帅。”
秦萧然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沈爷爷眼神飘过沈夕照和秦萧然，怀念地说：“萧然之前来你舅舅家，住过一段时间。总是缠着小夕玩，知道小夕比你大一岁，就追在她身后喊姐姐。现在，估计都忘了对方了吧？”
沈夕照垂着脑袋，没有说话，此刻她还陷在，看到同顾言相似的脸，而想起了小说世界的他们。
秦萧然对这些，完全没有记忆，尴尬地笑了笑，下意识看向沈夕照，但看不到她的脸，心中莫名失落。
“哎，也是。那时候，你们还那么小，小夕生了场病，也忘记了你。那会儿，你要离开时，小夕没来送你，你哭得可伤心了。”
沈爷爷完全没有意识到，当事人的尴尬，还想继续说什么。
一旁的表妹打断，“沈爷爷，我和表哥还要去看烟花呢，就先走了。”
最后，朝沈夕照挥了挥手，“小夕姐姐，再见。”
拉着秦萧然，小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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