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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仙路已断，就算走正道又能如何？最终不过是化作仙路下的一具枯骨，人之将死，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念及此处，莫言用力一拜：“我意已决，纵然入魔举世皆敌也在所不惜。”
哪知白九幽又摇了摇头：“你又错了。”
莫言迷茫道：“请先生解惑。”
“仙魔无非是道不同，等你真正看透了所谓的魔，就会明白。所谓的正与邪不是因为修行方式，而是所作所为。世人偏见于魔，认为魔就是恶，魔就是邪，当真如此么？修灵者亦有杀孽无数之辈，亦有夺人造化，乃至杀人越货之徒，人的本性只会被拥有的力量放大，当无法控制的欲望被释放，人人都可以是魔。人们惧怕于魔，只不过是因为魔道功法太过霸道直接，令他们畏惧，令他们嫉妒而已。他们看不到修魔要付出的代价，更不用说魔修更容易迷失自我乃至身死道消，他们只看得到他们想看到的。”
听到这些，莫言细细咀嚼，半晌恍然叹道：“确实如此，修行本都是弱肉强食，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即便是修魔，亦有无邪之人。”
这世间的确存在太多偏见，当年的墨先生同样是修魔，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他教书育人，斩杀恶徒以魔道修炼，最终家人全都却死于所谓的讨伐魔修的口号之下，最终因此诞出一尊大魔，这些因果谁又能说得清呢？
“你若入魔，切不可以魔为借口释放本性，否则容易被元魂反噬迷失自我，此为修魔者大忌。”
莫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心中那些蠢蠢欲动的欲望，他本想踏入仙基后将昔日的仇家尽数斩杀，若是入魔，这种执念恐怕会将他拉入无底深渊之中。
“先生，我需要半日时间准备，还请准许。”
白九幽将茶杯放下，来到莫言身边，双指点在他的眉心，将曾经从系统所得的几本魔道功法送入他的识海，这些功法虽然珍贵，可对于已经大道至简的他来说已经毫无作用。
“去吧，等你准备好了，寻一本适合自己的修行便是，入魔不难，只要找到了路，一念便可成魔。”说完，白九幽走到一旁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开始了修炼。
“一念成魔……”莫言无法判别出识海中功法的品阶，只是稍微读了几句就倒吸一口凉气，紫霄界最好的功法在它们面前也如同垃圾。
他真心实意地向着白九幽深施一礼，静静退出了修炼室。刚回到门口，他便看到一位弟子匆忙御空而来。
那内门弟子看到他立刻抱拳行礼：“大长老，御兽宗宗主求见。”
心中一怔，莫言心中不解：历老鬼来这作甚？
难道是因为白先生？
他开口道：“请历宗主到议事殿，我片刻就到。”
犹豫再三，他还是回到了修炼室前，行礼开口道：“白先生，御兽宗宗主历天月来了。”
修炼室门被打开，白九幽目光深邃，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去会一会这个御兽宗宗主。
……
议事殿内，赵虎在侧位上坐得笔直，而好奇的玲清漩正睁着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归元宗还真是奢侈，倒卖灵材这种勾当就这么赚钱吗？历爷爷，那家伙真的在这里吗？”
历天月伫立在殿前，背负双手看着殿外，沉默不语。
莫言二人自空中落下，看到历天月，莫言抱拳道：“历宗主。”
看到白九幽，历天月瞳孔一缩，这才意识到秘境开启时就曾见过他，只是当时他没有认出白九幽来，现在情况可就不同了。
这尊禁忌真的回到紫霄界了，看这情况莫言一定知道些什么。心中一动下，历天月哈哈一笑，拱手道：“白先生，多年未见，您风采不减往昔啊！”
白九幽并不记得此人，淡淡回礼：“历宗主。”
“请。”历天月侧身邀请白九幽上座，这一幕看得玲清漩皱起了黛眉。
“老家伙，你骗我！”她直接跑到白九幽面前不满地开口。
“清漩，不得无礼！”历天月慌忙开口。
白九幽不恼，坦然看向她：“我何时骗过你？”
“你……”仔细一想，白九幽的确没有说过他的年龄和过往。
玲清漩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嘀咕了一句：“老不为尊。”
她还在为被偷看的事情感到愤愤不平。
没有多说，白九幽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整套桌椅都是由昂贵的红杉灵树树根雕成，上面刻着阵法纹路，灵力自成隔音阵法，鼻尖满是清香的树木气味。
紧张的历天月没想到这尊大魔会对玲清漩如此宽容。此时莫言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
白九幽猜到历天月正在和莫言传音，二人谈论的事情自然是关于他。
坐下后，历天月清了清嗓子开口：“我此次来是为了和白先生商讨一事，既然白先生已经找回了令正，令爱的消息我从归无极口中也得知一二。”
涉及女儿的消息，白九幽心中担忧，自然是无比重视：“你说。”
“此事涉及中域，”历天月看向莫言和玲清漩，继续说道：“事关重大，还请两位不要泄露。”
等到二人答应，历天月深吸一口气：“自仙路毁去，位于中域的古门就成了紫霄和其他界面沟通的唯一途径，近年来不断有外族找到紫霄界来，目的各不相同，这些外族的实力极为可怕，其中甚至有超越仙基境的存在，若不是遗留在此界的赤翎天卫一脉，我等紫霄之人恐怕早已沦为了外族的奴隶，如今中域势力驳杂，我们不得已封闭四域，以免四域修士被外族蛊惑，然而现在的情况越发超出我们的预料，那些外族不知为何忽然发难，他们的大军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打进紫霄。”
白九幽默默颔首，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太过常见，暴露坐标又失去庇护的人族界面，在任何有异心的人看来都是一块香饽饽。
“我听说白先生是分身在此，相比这紫霄界对先生而言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物事，即便如此，我也想代表紫霄界，请求白先生助一臂之力，您的女儿如今身在中域，在紫霄界界主大人紫菱身边修行，紫菱大人对她爱护有加，请您大可放心。”
紫菱？难道紫山已经……白九幽握紧了拳头，当时率领众修围剿他的正是界主紫山，被他打成重伤后逃走，不知是死是活。
若是紫菱知道白小晓是仇人的女儿，不知会对小晓做什么。
他语气凝重地问道：“曾经的界主紫山呢？”
历天月眉头一皱：“紫山大人三年前为了抵御外族战死沙场，他的女儿紫菱接任界主一职。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不过您放心，关于您的消息我们绝不会透露出去，我历天月以道心起誓。”
“意图对紫霄界出手的，是哪一族？”
历天月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确切消息。
沉默良久的赵虎仔细回忆了一番，沉声道：“蛇头人身，自称东陵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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