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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玲清漩急切地冲向战场，却被仙魔交融的力量轻易弹开。
她眼睛泛红，却无能为力。
白九幽没有坐以待毙，他叹息一声，将心脏内最后的魔血激发，向着仙魔并蒂莲下方的诡异金属伸出了手。
那金属眨眼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浮现在白九幽身前。
瞬息之间，诡异金属立刻融化，化作漆黑战铠覆盖在白九幽的身上，二者的气息极为顺利地融合在了一起。
“好久不见……罗刹。”白九幽心中感慨，与此同时帝印已在身前，他眼中无惧，这仙魔并蒂莲本就是从帝兵碎片上衍生而出，帝兵即便破碎，威能也绝非常人能想象。
罗刹成型的瞬间，大海般的魔力化作黑色光柱冲天而起，白九幽的气息也青云直上，竟超越了元神凝道法相三境界，最终在踏天巅峰停下。
虽然还不及已经跨入三元境的白小晓，但白九幽毕竟也曾是帝者，战力何止翻了百倍？
他轻吐一口气，双手在面前结印。
“帝印，九幽。”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帝震颤，碎石飞起，重力宛如被抹去了一般，冲天而起的魔力化作九根参天巨柱狠狠落下，将漫天风雪隔开，帝印碰撞的瞬间，白小晓脸上涌现出浓浓的惊讶之色，这帝兵残片，竟能被白九幽驱动？
不可能，帝兵一旦铸成便只认一主。莫非，这帝兵本就属于他？
白小晓来不及思考更多，第一道赤色劫雷落下。
她匆忙结印，身边的仙魔之力化作太极图，将第一道雷霆挡下。
轰！
刺目的白光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魔渊颤动，即便在魔渊万里开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恐怖的伟力在翻涌。
一时间整个界面颤动，众修骇然，不知所措。
战场中央，扭曲的空间缓缓恢复正常，白小晓凝出黑白双剑握在手中，主动杀向了白九幽。
白九幽也没有坐以待毙，一旦帝兵内的力量消耗殆尽，他将失去一切战力。
深绿色锁链从黑色盔甲后方钻出，白九幽如同一尊降世魔神，化作红黑色流光冲向白小晓。
叮叮叮叮叮叮，轰！
眨眼之间，两人碰撞数十次，锁链与黑白双剑的碰撞擦出刺目的火花，甚至隐隐撕裂了空间，这种等级的战斗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他们纷纷退到极远处，仰视着头顶摇摇欲坠的空间。
魔渊第三层和第二层的障壁……就要被打穿了。
叮！锁链将双剑架住。
“你为何要骗我！”看着头盔内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白小晓咬牙质问道。
“我从没有骗过你！”
“你说谎，你是修士，你是魔修，可你却一直装作一个凡人！”
白小晓再度打出一道帝印，白九幽飞速拉开距离，伸手将身边的两根柱子召唤而来，将帝印抵挡。
高大的魔柱碎裂，轰然倒塌。
轰！
“我本只想平静地活下去！”白九幽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感慨。
“别说是为了我，你能修行到帝级，一定杀了数不清的人，我永远无法原谅你！”
白九幽无法否认，但他扪心自问，所杀之人皆有取死之道，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否认他的确双手沾满鲜血的事实。
“我……”
第二道和第三道雷霆一齐劈落，这让白小晓不得不认真对待，她凝重地呼出一口气，举起双手，将漫天雪花聚拢，化作一道透明的穹顶保护在头顶。
橙色和黄色的雷霆跨过障壁，无声劈在透明的穹顶之上，电光刹那爬满了穹顶，清脆的响声传出。
咔嚓。
咔嚓。
雷霆消散，穹顶摇摇欲坠，白小晓再度杀向白九幽，她必须在最后两道雷霆劈落前，结果白九幽的性命。
因为就连如今的她，也没有抵抗那两道雷霆的把握，只要能成功渡劫，她用不了多少年就能重归帝级。
若是身死，她再无转世的可能，她这么做就是孤注一掷！
白九幽看着碎裂的穹顶，目中满是担忧。
白小晓眨眼杀到近前，踏着黑白二色力量的步伐极为诡异。
来不及防御，白九幽一拳击出，侧头躲过以仙力凝聚的长剑，可是拳头即将击中白小晓时，他本能地收了几分力道。
白小晓察觉到了这一点，顿时眸中怒火升起，落空的剑直接扫向白九幽的脖颈。
白九幽竟没有防御或是闪避，任凭长剑劈在盔甲上，二者碰触的瞬间可怖的魔力喷发，白小晓这一击竟没能破开他的铠甲。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白九幽伸手抓住两柄长剑。
无法挣脱，白小晓松开了剑柄，一掌落在白九幽的胸口。
白九幽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但他还是没有退。
“你……”白小晓有些动容，收回的手掌有些颤抖。
她的眼睛红了几分，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在告诉她这是她的父亲。
可是她的道心便是斩魔，若是真的动了怜悯之心，她此生再无踏入帝境的可能。
“……我不明白你为何恨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本不必选择这样一条遍布荆棘的道路，可是你既然做了选择，我这个做父亲的……咳咳……”
白小晓将双剑化为黑白烟云收回，飞速后退，她内心挣扎着，眼眶已经红了几分。
白九幽半跪而下，气息开始徐徐跌落。
他已经到了极限。
空中的劫云里，绿青蓝三道雷霆竟扭在了一起，如同交缠在一起的蛇般螺旋着劈落，速度慢的诡异，然而远观的众人心底却止不住在颤抖着。
他们有种直觉，这雷若是落在大地上，恐怕半个大陆都会被毁去。
白小晓仰起头，一身修为全力爆发，周身雪花飞舞，帝印凝结。
她主动杀向了三色劫雷，额头有雪花印记浮现。
就在她靠近劫雷时，时间无限变慢下来，她眼前浮现出前世与今生的一点一滴，那些无法忘却的痛苦和血仇，伴随着今生的温暖和幸福，就要将她撕裂开来。
她闷哼一声，触目惊心的殷红鲜血从嘴角溢出，但她还是没有停下。
“小狗勾，小狗勾……”耳边浮现出的稚嫩嗓音，让她一愣。
她扭头看去，只见面带笑容的白九幽正拿着柴刀，一点点削着手上的木头，那木头在她期待的注视下，逐渐变成了小狗的形状。
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白小晓向着那近在咫尺的画面伸出了手。
然而那画面诡异地扭曲变化，变成了一位穷凶极恶的魔修，他醉醺醺地殴打着修为被他摄取的妇女，口中难听的谩骂声是如此清晰。
“娘……”看着那蜷缩在柴房角落，用身体保护着自己的女人，白小晓叫出了声。
前世的娘，每一次都是用身体帮她挡下父亲的虐待和伤害，最终因此死在了病床上。
“娘……”白小晓只觉得心如刀割，那时的她发誓，要杀尽世上所有的魔修。
截然相反的心绪如同要将她的灵魂撕裂，从外界看去，她的身影在三色雷霆中缓缓变得虚幻。
与此同时，空中最后的雷霆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柄缭绕着雷光的符文。
那符文看起来极不起眼，可白九幽知道，它足以毁掉整个界面。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即便四肢已经开始麻木，不听使唤，体内的魔力早已透支，但他不得不站起来。
帝印消散。
白九幽踉跄地走进风雪之中，呼出一口白气，盔甲上立刻结出冰碴。
那小剑开始下落，就要刺穿白小晓的身体。
“抱歉了，晓晨，我恐怕不能完成和你的约定了。”
白九幽用尽最后的力量，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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