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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凉如凛冬的溪水，寒意涧涧。
温存拥着被子起身，修长白皙的手指抵住汗湿的额头，周遭杀气翻滚。
良久。
她掀开被子，雪白的脚踝没入深色地毯中，不紧不慢地下楼往厨房走去。
她打开酒柜和冰箱，随手取了一瓶酒，拿出一盒冰块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板上，月光穿窗而过，能够看到眼底不正常的猩红。
“妈咪，你体内的真劲又暴动了？”
下一秒。
二楼下来一个男孩儿，五岁左右的年纪。
一双眼眸清澈，面容稚嫩带着奶膘儿，却让人感觉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此时他的神情很是严肃。
温肆白快步跑下楼，月光下手里纯黑色的木质锦盒泛着寒光。
他取出两粒草绿色的香料，点燃。
丝丝缕缕的绿烟冉冉飘散，很清淡的香味，一闻就能让人紧绷的神经放松。
可这对温存的作用几近于无。
“嗯。”
温存眼里的红意消散些，慢慢地晃着手里的浮雕酒杯，地黄色的酒水随波摇曳。
短短的时间，已经瞧不出什么不对劲。
她扬扬下巴，语气随意敷衍，“小事，你去睡觉。”
温肆白没动，仰着头看着温存，压低的嗓音还透着几分稚气。
“你上次答应过我，我们要找时间再去和干妈商量对策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温存难得察觉到她儿子此刻的不安。
顿了顿，微微俯身，微哑的嗓音带着安抚，“嗯，我明天联系，这边事情了了去申城。”
“还有，如果…”她略微踟蹰，像是随口一提，“如果情况比这更坏，你就和你干妈住一段时间，或者我送你回你爸身边。”
申城机场外，古茶楼。
母子俩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人来接。
温肆白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切，双手搭叠在一起头搁在右手上，看着人来人往的窗外，无聊又郁闷。
“妈咪啊，干妈让来接的人好慢，我们已经等一个小时了。”
温存抬手，将鸭舌帽压的更低，素白的滑手指动着屏幕，supperbingo的游戏声此起彼伏。
“下班高峰期，正常。”
闻言，温肆白又打了一个哈欠，眼里涌出生理性的眼泪。
他站起来，利索地戴好口罩，“妈咪，我去洗手间。”
男洗手间内。
温肆白熟练地解开裤带，对着儿童便池放水。
过了会儿，旁边又站了个人。
本来是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可梁子结下也就缘于那一声口哨。
“哟，小朋友，你这......够得着吗？”
温肆白顿了顿，偏头，入眼先是大于自己几倍的大鸟，然后是男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自洋。
以及浮于眼底的调笑。
轻浮！
温肆白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系好裤子，奶声奶气地开口。
“呵......”
“大叔不仅年纪大脸皮也厚，竟然想从孩子身上找安慰。”
“人该有多失败啊！”
triplekill！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伤害高！
尤其是那个像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简直是在嘲讽他男人的尊严！
更何况。
这种轻描淡写往人身上插刀的样子，和一个人有些像......
秦之鹤摸了摸鼻子，阳光帅气的脸上带着尴尬，偏圆的眼睛微微瞪着，恨不得把人瞪出个洞来。
他抱着胸，狞笑着威胁，“小朋友说话这么尖锐，小心长不高。”
被男人戳到痛点，温肆白不痛不痒地怪笑了声，“我还有发展空间，倒是您......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之后，温肆白转身往外走，背影小小的一团说不出来的嘲讽，给人的感觉又野又放肆。
秦之鹤懵在原地。
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喂！
缓了一会儿。
他疾步走出去，发现刚怼他怼的生龙活虎的小孩儿，正站在一男人面前。
气势单方面剑拔弩张的。
他喊了一声，走过去，“聿哥，我好了，咱们走吧。”
“嗯。”
温肆白缓缓地勾唇笑了笑，和温存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满是深冷寒意。
这还真巧！
来申城第一天就撞上他这便宜爹！
不由得，他拍了拍手，稚嫩的嗓音里满是戏谑，看起来像是主动挑衅。
“古人诚不欺我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男人皱眉。
他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褚聿低头，第一次纡尊降贵的蹲下，视线和温肆白齐平。
看到那双眼睛，心口忽然涌出些陌生的冲动。
于是。
“你爸妈呢？”
温肆白酷拽的神情一秒僵硬，突然感觉眼眶有些热。
他硬生生地憋回去，别扭道，“要你管。”
“诶，我说你这小屁孩......”
秦之鹤蹲下，伸手要揉他的头发。
温肆白往后退一步，瞥了他一眼，旋即视线凝成实质，如寒芒般盯在褚聿的身上。
让褚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侵略感。
以及淡淡的...不可察觉的委屈。
许久。
温肆白收回视线，一瞬间藏敛所有情绪，转身离开。
褚聿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起身和秦之鹤一起往外走。
走了没两步，秦之鹤拉着褚聿停下。
“聿哥，刚才那小孩儿。”
褚聿停下，视线不加掩饰地往他们正前方看去。
极具存在感。
温肆白站在茶桌边，双手合成喇叭状，附在温存的耳边。
很小声。
“妈咪，我去上厕所遇到了我那便宜爹，现在正盯着我们看呢。”
温存半挑眉头，情绪不明地看了一眼温肆白。
温肆白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
“妈咪......”
“不错，别的不行，惹祸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了。”
温存戴上口罩，想了想还是发了条微信出去。
几分钟时间不到。
“走。”
温肆白屁颠颠儿地跟着往外走，彩虹屁接二连三的，“不愧是我妈咪奥！无所不能！”
“呵。”
立刻，温肆白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卖乖。
两分钟后。
一辆科尼赛克停在两人面前。
主驾驶的门被打开，来人有些激动，“存小姐，这是老爷让我送来的车，他说物归原主。”
“嗯。”温存摸了摸车身，“谢了，回头我再去拜访老爷子。”
“我来之前老爷还在念叨呢。”他不再多言，毕恭毕敬，“您没其他安排，我就先回去了，老爷还等着回话。”
“嗯。”
温肆白眼馋的看着面前的顶配跑车，眼里的精光不自觉地往外泄。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嗲声嗲气。
“妈咪，跑车，要要。”
“我有没有说你最近过分活泼了？”
温存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后男人越逼越近的身影，哂笑。
“不如再多留会儿？和你爸聊聊你有多喜欢？”
温肆白秒变脸，立即钻进车里，生怕她妈把他丢给他爸似的，“妈咪，我的喜欢不值一提。”
纯黑色的科尼赛克汇入主路，融于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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