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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抚上柔嫩的脸颊。
微阖着眼。
对着明心的唇畔，一点点得将水送进。
干涸的土地遇到丰沛的水源，登时一发不可收拾。
无意识的明心微微张嘴，任由萧元正攻城略地。
半晌萧元正才艰难起身，眼前的女孩因久未呼吸而脸颊涨热，眼尾泛起一丝嫣红，生出几分邪魅之色。
一声轻笑从喉间溢出，萧元正按住心口愈发强烈的跳动。
如法炮制，一次次，将碗中温水，尽数喂进。
待萧元正和元二走后，如意捂着酸痛的肩膀进屋，嘴里嘀咕着，“怎么能次次都打不过他呢！”
活动着肩膀，她走到明心的床边，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女孩，如意满脸笑意，看她衣领有些凌乱，便伸手替她掖了掖，却蓦然看见衣领下的一块红色印记，伸手摸了摸，喃喃道，几时多了块胎记？
又看向明心已经恢复红润的嘴唇，不甚在意得又笑了起来，按照师傅先前的诊断，今日明心就该醒了。
如意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小懒虫，再不起床，都要长虱子啦。”
下一秒像是怕明心打她一般，缩了缩脖子，见她毫无反应，又抿嘴笑自己傻气，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她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纤长白皙的指尖，轻微的跳了跳。
回到马车的萧元正戴好面具，独自一人端坐在软塌上，两手握紧成拳，静谧的马车里，只有狂乱的心跳声在耳畔久久不散。
马车外的元二与元一互相嫌弃，坐的极远，驱马的鞭子一扬，马儿嘶吼一声，往前一跃，马车顿时剧烈一抖，险些失了方向。
心猿意马的萧元正被这一抖掀到了地上，狼狈爬起咆哮出声，“都给我滚下去。”
元一元二两人听见马车内的动静，吓得直接滚下马车，换了暗处一人前来驱车。
马车稳步前进，车内气息恢复平静，萧元正捻着腕间的菩提，眼底神色莫名。薄唇紧紧抿着，却不知为何，蓦地松了开来。
如他日思夜想那般，很软。
守卫将所见一一报与太后耳中，太后眉头微拢，眼中浮现几分兴味，“你确定你看见的是箫二的马车，往南庭王府的方向？”
“属下确定。”
太后冷哼一声，低声道，“箫二这些日子，往王府去得太勤了吧。”
手中的葡萄随着语气的变化，蓦地爆开，汁水溅了满手。
一旁的姑姑急忙上前，跪坐在她的脚边，仔细帮她擦干净。
“继续监视，把那个丫鬟带来，我要亲自问。”
“是！”
先前派出去的人回禀，南庭王府守备森严，无法接触到她，那么直接抓来当面问，岂不清清楚楚。
太后保养得体的脸上染上寒意，眼神更是阴森可怖，跪坐一旁的姑姑吓得浑身发抖，下一秒被太后拧住脖子，断了气。
“收拾掉！”
太后毫不在意的起身，从那人身上踩过，扶上宫女的手臂，离开了永宁宫。
明心彻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靠在她旁边闭目养神的如意一头栽到床沿，疼得惊醒过来，就瞥见自家姑娘一脸温柔的望着她。
如意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急声问着，“姑娘几时醒的，怎么不叫我呢，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洗个澡？”
明心摇了摇头，喉间的干涩让她无法出声，她指着床边的茶碗，示意自己想喝口水。
如意赶紧给她满上一碗，就见她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一碗温水下去，明心靠在床沿，顿觉浑身发热，张了张嘴发现还是无法出声，眼神暗了几分，如意察觉，连声安慰道，“我说姑娘听着，是就点头！”
明心轻扯唇角，漆黑的眸子又泛起光亮。
如意连问带比划，“躺着难受？”
明心点头。
“更衣？”
明心摇头。
“洗澡？”
明心点头。
如意一路小跑，从偏房拿来木桶，又一遍遍得往里头灌水。
隔着屏风，明心望着那不断上涌的热气，双眼朦胧毫无焦距。
如意收拾停当，便来扶明心过去，被她伸手挡开，虽说不出话语，但从那倔强的身影，如意看出明心的执拗。
坐进浴桶，明心舒服的闭上双眼，如意在一旁给她擦拭。
起初她还能安分闭嘴，帮她清洗，后来就跟喉咙发痒似的，叽叽喳喳张嘴。
从那日明心昏倒，说到太子一案了结，再到南庭王一早去了城防营点兵，最后话锋一转，指着明心心窝处的红色印迹，问道，“姑娘几时张了这么大个胎记？”
语气古怪，带着几分想不通的懊恼。
毕竟她一直贴身照顾明心，实在想不起来她身上有这个印迹。
明心低头望去，胜雪的肌肤上突兀的印迹十分扎眼，睫毛微颤，她似乎想起什么。又伸手将印迹按住，朝如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是生了什么病，姑娘快给自己把把脉。”如意十分着急。
明心摇头。
“那我去请师傅来瞧瞧。”如意又道。
明心又摇头，脸上像是热得一般，泛起红来。
“那，那我……。”我总不能去问二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吧！如意欲哭无泪，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明心拽过她手中的巾帕，由着她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停。
洗完澡换上孝服，明心要先去祠堂祭拜王妃，如意跟在身后，嘀嘀咕咕，好像还在纠结胎记一事。
明心不堪其扰，直接拽她到跟前，在她身上拧了一记，疼痛迅速止住了如意的好奇心。
主仆二人行到祠堂，里头已经跪了两人，是魏夫人与老夫人。
如意附在明心耳边悄声道，“这些日子，魏夫人一直缠着老夫人，想让她收回成命，还想继续霸着王府的钱财。”
明心眼神微凝，走到两人身旁，端端正正的跪在蒲团上，行祭拜之礼。
本来还在跟老夫人絮絮叨叨的魏夫人噤了声，斜眼睨着明心一个接一个的头磕的梆梆响。
闲不住的嘴又开始啐道，“人没死之前不闻不问，人死了以后却装模作样，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你这般假惺惺。”
明心权当没有听见，伸手将香火插入王妃牌位前的香炉之中。又从如意手中接过瓜果，仔细得摆好。
老夫人捻着手里的紫檀佛珠，闭目诵经，根本不关心魏夫人的呱噪。
魏夫人瞧着没人理她，刚想再说两句，忽然瞥见那祠堂高悬的两块牌匾。
敦亲睦族，忠孝传家。
讪讪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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