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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白露才深吸一口气，喉咙上下滑动，低声道：“是牛大夫吗？”
方才那声音虽然颤抖着，可白露还是听出了那是牛青的声音。
“白露姑娘？”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旁边的烛台，拿起烛台，往柱子一边晃动了两下，低声道。
白露一只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微微眯着眼睛，扭过头往那边看了看，鼻尖嗅到一股夹杂着淡淡血腥气的药味。
牛青面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嘴角颤抖着，缓步走到白露身边，手中还拿着烛台，显得有那么几分阴森。
他盯着白露的眼睛，低声道：“白露姑娘，你怎么来了？”
白露闻言，上下扫视了两眼牛青，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胳膊上：“牛大夫，你怎么受伤了？”
牛青顺着白露的目光看去，下意识地挡住自己的胳膊：“我……我没事。”
“殿下院中的东西真的是牛大夫你偷的？”白露见牛青神色有异，嘴角颤抖了两下，压低声音，对牛青道。
牛青抿着嘴角，偏过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白露姑娘，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白露闻言，深吸一口气。
她扶住牛青，将烛台方才一边的桌子上，对牛青低声道：“牛大夫，我们小姐果真猜的没有错。可是，您偷那个剑托做什么呢？”
牛青听到白露这么说，眉角挑动了两下，诧异地望着白露：“你说什么？侧妃娘娘猜到了今日的贼人是我？”
“是啊。”白露睁着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否则，我怎么会在这里呢？若不是我们小姐让我来看看，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是今日的贼人。”
牛青缓缓点了点头，低着头：“那剑托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不得不……”
才说着话，牛青突然呲了呲牙。
他捂住自己的胳膊上的伤口，深吸一口气，舔了舔自己微微发干的嘴唇。
“牛大夫，您受伤了？”白露见牛青面露痛苦之色，突然想起方才司马洵和柳芷双的对话。
牛青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府中当真是有能人异士。这黑天里箭竟然射得如此之准。”
白露闻言，拿起烛台，往牛青的胳膊上凑了凑。
她才看了一眼，心中便是一惊。
牛青胳膊上的伤口果然已经化了脓，正往外渗透着鲜血。
那鲜血之中还混杂着几分黄色的脓水。
牛青见白露盯着自己的伤口，将胳膊往后躲了躲：“侧妃娘娘让白露姑娘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白露抿着嘴角，微微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小姐只是让我来看看。”
白露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牛青的胳膊，低声道：“牛大夫，我今日听到了太子殿下和小姐说，那箭上有毒，会让伤口化脓，只有持箭之人才有解药。你这伤口，只怕是要那持箭之人才能治疗了。”
牛青闻言，嘴角勾动了两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想不到，太子殿下的防备竟然这样周密。”
“牛大夫，你好好休息吧。”白露见状，长叹一口气，“我回去禀告小姐，顺便看看，小姐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完，白露转身便往外而去。
牛青看着白露离开的方向，心中一沉。
他自问在太子府中的这些日子隐藏的一直很好，也不知柳芷双是怎么知道今日偷剑托的贼是自己的。
牛青越想，心中越是不解。
无奈之下，他只得简单地处理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随意地包扎了一番，便歇息了。
白露才刚刚离开牛青屋中，急切地往柳芷双院中而去。
她倒是没有注意，自己身后跟着的那双阴毒的眼睛。
“小姐。”白露刚刚回到柳芷双院中，低声唤了唤。
柳芷双打开房门，将她扯进屋中，低声问道：“怎么样？”
白露转身关上房门，凑在柳芷双耳边，一只手搭在自己嘴上：“小姐，牛大夫果然受伤了。而且，和太子殿下说得一模一样。他的伤口已经在化脓了。”
“果然是他。”柳芷双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背对着白露，心中不安。
“小姐，您是怎么知道这牛大夫就是偷剑托的人的？”白露见状，绕到柳芷双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
柳芷双还在沉思，被白露这样的目光吓了一跳。
她向后撤了两步，深吸一口气：“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白露，你这两日若是得了空，便去告诉牛大夫，我会设法为他找到解药。请他不要着急。还有，告诉牛大夫，一个剑托而已，什么都代表不了。”
白露闻言，露出一个诧异的神情。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嘟着嘴：“小姐，以奴婢看，您还是将牛大夫受伤的事情告诉殿下吧。如今您和牛大夫已经被传成了那个样子，若是您再救了牛大夫，被外人知道了，更是不得了。”
柳芷双凝视着白露：“牛大夫在府中这些日子，对我百般照顾。如今，他既然有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再说了，这牛大夫不过是偷盗了一个不大重要的剑托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罪名。”
白露听闻此话，嗯了一声：“小姐，奴婢明日便去办此事。可是，奴婢还是觉得，您最好还是不要趟这一趟浑水得好。若是被殿下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柳芷双哪里能不知道白露这些话都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自己若是不能解开牛青和司马洵之间的误会，以后这麻烦会越来越多，倒不如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解决问题。
想着，柳芷双笑着看了看白露，低声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白露这才嗯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看着白露离开的背影，柳芷双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心思飞速转动。
她到底要如何告诉牛青这司马洵并不是他的杀父仇人呢。
说到底，自己还是要找到实际的证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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