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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个郡主。”姬秋莱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四月立在卧榻之边，握住姬秋莱的肩膀，轻轻揉捏了两下：“咱们陛下膝下虽然没有公主，可是这京城之中的王爷们倒是有不少的女儿，只是封了郡主的只怕是就有将近二十个。”
“二十个。”姬秋莱转过身子，趴在卧榻上。
这四月倒是也机灵，见状，立即顺着姬秋莱的后背轻轻捶了起来。
“这按道理来说，二十个郡主，怎么也够咱们陛下嫁到番邦去了吧？为何一个都没有嫁呢？”姬秋莱两只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之处，凝视着眼前的红木。
那木头上还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主子的意思是，这嫁给番邦的郡主，在陛下眼中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四月沉思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姬秋莱摇了摇头：“何止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啊。咱们与番邦，始终是两不相让。如今，若不是齐国在一旁叨扰，只怕是咱们早就和番邦动起手来了。等到来日，陛下平定了齐国，你猜，会不会与番邦动手呢？”
“自从咱们陛下登基之后，连年一直征战。若是平定了齐国，自然下一个目标便是一直与咱们不和睦的齐国了。”四月偏着头，眉眼之间满是好奇之色。
“知道就好。”姬秋莱翻过身，仰卧着躺在卧榻上。
四月往她的腿边凑了凑，蹲在一边，双手在腿上来回按摩。
“这一旦开了战，这位从敌国嫁过去的郡主，还有什么身份？到时候，这京城她也回不得。在番邦，又没有什么地位。只怕是到了那个时候，她的日子过得连奴才都不如。”姬秋莱说完，坐起身子，握住四月的手，微微摇摇头。
四月这才停住手；“听主子这么说，当着是醍醐灌顶。可是，既然如此，主子又为何要如此费心她的婚事呢？”
“你以为我是关心她的婚事？”姬秋莱冷哼一声，“我不过是想借着她的婚事，在这京城所有人面前涨一涨志气罢了。柳枝双在太子殿下府中多年，也不过是个侧妃。这一次，我便要京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这太子府的后院，到底是谁说了算。”
说完，姬秋莱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月见状，也心中欢喜。
她不禁感叹，自己当初当着是跟对了主子。
若是她不长眼，当年跟着柳枝双，只怕是现在也陷在那院子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甚至，说不好嫁去番邦受罪的便是自己了。
姬秋莱的笑声停止，转过身，瞧了四月一眼：“你也不要着急。待到我成了这府中的正妃那一日，定然帮你寻一桩好婚事。到时候，我便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太子府，可好？”
四月的面色一红，低着头，抿着双唇，晃动了两下肩膀，不好意思地说道：“主子，您说什么呢？能陪在您的身边，已经是四月的福分了。当初，若不是您高看奴婢一眼，奴婢怎么会有今日呢？”
“你懂得便好。”姬秋莱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四月的手背，“只不过，你到了年龄总归还是要出嫁的，若是有一日，你有了心上人，可不能瞒着我，听到了吗？”
四月点点头，嗯了一声。
“得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乏了。”姬秋莱说着，对四月摆摆手。
……
两日后。
碧城的大婚之日很快变来了。
这一天，晴空万里。
阳光拨开挡在它身前的一片片白云，洒在地面之上。
婚娶的轿子早已经到了太子府门前。
四皇子的身边别着一只大红花，坐在高脚马上，时不时还对前来道贺的人答谢。
唢呐和罗刹的声音在府门之外咣当咣当地响着，整条街都是热闹非凡。
等了许久，道贺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可这太子府中却迟迟不见人走出来。
眼看着便要过了吉时，四皇子焦急起来，对身后的人沉声道：“去问问，这郡主怎么还没有出来？吉时眼看着就要过了。”
那小厮闻言，立即往太子府中二去。
他才到碧城的院中，便见这院中和外面比起来，竟然是十分冷清。
院子的地上洒满了各种碎片。
那小厮从碎片的样子之中判断出这碎了的东西，有茶杯、花瓶，似乎还有一块大的屏风。
小厮见状，心中诧异。
他挪动着步子，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尖锐的碎片，走到屋内。只见碧城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坐在正对着门的桌子边。
她周围站满了喜娘。
那些喜娘围着碧城，其中一个的手正搭在碧城的手腕之上，面露为难之色。
碧城却是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郡主。”那小厮走上前，对碧城行了礼，“我是四皇子身边的人。这吉时眼看着就要过了，您怎么还不上轿呢？这府门之外的迎亲队伍等了有些时间了，想来，那些在宫中等着您拜见的主子们也等了些时间了。您若是方便的话，还是早些上轿吧。”
闻言，碧城抬起头，瞧了那小厮一眼。
她唇角勾动，带着一抹冷笑，对小厮道：“你来得正好。你去告诉四皇子，我虽然是太子殿下的义妹，可是与侧妃娘娘有主仆的情谊，我们二人情同姐妹。如今，我要出嫁，自然是长姐坐在主位之上，接受我和我夫君的拜见，若是换成其他人，我是断然不肯出嫁的。”
闻言，小厮心中一紧。
他双手摩挲着，尴尬地望着碧城，轻声道：“这……这郡主……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我也未曾为难你。只是要你去传个话而已。”碧城说的口渴，索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小厮见状，只得应承下来，转身往外而去。
那喜娘们显然都吃了碧城的亏，如今见状，一个个倒是如释重负，立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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