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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地上，两只手搭在额头之前，扑通扑通地扣着首。
四月跪在姬秋莱身后，眼见着姬秋莱的手背上全部都是鲜血。
她的嘴角打着哆嗦，沉声道：“主子，您不要这样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柳芷双在屋中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也是一紧。
她转过头，瞧着司马洵，向前走了两步，紧紧握住司马洵的衣角，低声道：“殿下，您还是见一见玉侧妃吧。她腹中还有孩子。”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即便是腹中有孩子，也不得行事如此狂妄。”司马洵转过身，瞧着柳芷双的侧脸。
“可她到底也是个女人。”柳芷双往屋外瞧了一眼，这姬秋莱的哭声声声入耳，每一声都让柳芷双的心中也是一颤。
她想起上一世，自己便是这样跪在大殿之前，求着司马洵定要见自己一面。
当初，姬秋莱便在屋内。
想不到，这世事无常。
竟然有一日，自己和姬秋莱的角色调转了过来。
可她，终究不是姬秋莱，做不到那样狠心。
即便是不顾及姬秋莱，柳芷双也要顾及她腹中的孩子。
见司马洵一直不肯松口，柳芷双索性自己一把拉开门。
只见姬秋莱跪在外面，身上的衣衫皆是贵重服饰，看样子，像是刚刚从宫中回来。
这姬秋莱见门打开，立即抬起头，瞧了一眼，却见竟然是柳芷双立在门边。
司马洵站在屋中，背对着大门，便是连看也未曾看她一眼。
“玉侧妃，”柳芷双见姬秋莱的目光顺着自己便往身后而去，转过身，瞧了一眼司马洵，对姬秋莱道，“有什么进来说话吧。这里丫头奴才们这么多，只怕是不好说话。”
她说着，对秋梦扬动下巴。
见状，秋梦立即往前而去。
她才伸出手，想要将跪在地上的姬秋莱扶起来。
哪知道，这姬秋莱却闪了闪手，转过身，瞪了秋梦一眼，沉声道：“殿下，臣妾有话要说。还请殿下移步臣妾院中。”
听闻此话，这司马洵才转过头，凝视着姬秋莱。
他一言不发，用冷漠的双眼凝视着姬秋莱：“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若是这里不方便，也不必再说了。”
“殿下……”
“玉侧妃，”柳芷双最是了解司马洵，见他这幅样子，便知他许是动了怒气，忙拦住姬秋莱的话头，“您还是进来说吧。秋梦，扶玉侧妃起来。”
见状，姬秋莱也无法拒绝，只得任由秋梦将自己扶了起来，缓步走进屋中。
柳芷双将一应丫头打点在外面等候，屋内只有她与司马洵和姬秋莱三人。
“殿下，您要上前线的事情臣妾已经听说了。”姬秋莱立在屋门的最边上，两只手皆搭在自己的肚子上，“臣妾知道，您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与臣妾赌气。可这战场凶险，臣妾如今怀着身孕。您若是在战场之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如何是好？请殿下三思，便是为了我们母子二人都万万不能上前线啊。”
“混账话。”司马洵本站在屋中最里，可听到这句话，却是两步上前，盯着姬秋莱的眼睛，沉声说道，“我上前线乃是为国效力，为父皇解忧。你与腹中孩子身为我司马洵的妻儿，便更应该比别人多出几分觉悟才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殿下，您这不是要我和腹中的孩子去死吗？”姬秋莱向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搭在身前，一双眼睛凝视着司马洵的眼睛，“您这去了前线，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到时候，便是这孩子出生您都未见得能赶得上。我们孤儿寡母在这府中又没有一个依靠。到时候，若是被人欺辱了，连找谁哭诉都不知道。”
姬秋莱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有意无意地瞧了柳芷双一眼。
这柳芷双知道，姬秋莱这样的目光不过是想告诉司马洵，自己是那个会在府中欺辱她的人而已。
司马洵顺着姬秋莱的目光看去，双眼微微眯了眯：“你这是刚刚从宫中回来吧？”
他没有回答姬秋莱的问题，倒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姬秋莱，沉声问道。
姬秋莱闻言，眉头紧蹙，别过头看，瞧着司马洵，低声道：“殿下，臣妾进宫去拜见母后。”
“拜见母后？”司马洵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向前走了两步，依旧低着头，凝视着姬秋莱的眼睛，“你方才说你在这府中没有依靠？”
“是。”姬秋莱扬起头，望着司马洵，“臣妾嫁进府中的时日短，这府中的丫头奴才们都尚未服气，更别提这府中的其他人了。”
“你若是没有依靠，母后又算是什么？”司马洵冷眼盯着姬秋莱的瞳孔，声音压得很低，沉声道。
闻言，姬秋莱的后背一僵，缓步向后靠了靠。
她的唇角抖动，两只手下意识地攒在一起，抬起头，望着司马洵。
“殿下……”
“殿下，皇后娘娘身边的寒翠姑姑来了。”还不等姬秋莱答话，便听屋外传来了四月的声音。
“哦？”司马洵转过头，瞧了姬秋莱一眼，眼角带着一抹阴冷的笑容，对屋外高声道，“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四月推开门，将寒翠迎了进来。
这寒翠的身后跟着三四个丫头，手中还捧着一只托盘。
那托盘之上放着一尊送子观音，此刻正用红布盖着。
“太子殿下。”寒翠对司马洵行了礼，低声道，“皇后娘娘有旨，这送子观音是皇后娘娘新得的东西。她将此物转送给侧妃娘娘，盼着侧妃娘娘早日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
司马洵的面目阴冷，缓缓转过头，瞧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后的柳芷双。
她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看也不看司马洵，喉咙上下滑动，一双眼紧盯着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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