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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明白，他也许不在了...但没有确定答案时，我就会一直在想。总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也就是这一丝希望，成了我的心结。如果确认不在了，我也就彻底放下了。”
黎蔓目光闪烁两下，悠悠说道：“他还在...您现在出发，也许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老爷子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明亮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呵呵，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能和儿子再见面的一天。”
“只是可惜，再见面又是生死离别...”
黎蔓摇了摇头，“老爷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曾经不止一次见过面...尤其是您在临江当首长的那几年，你们经常会见面。”
“他现在就躺在临江第一人民医院icu重症监护室。现在去看看他，还来的及。”
老爷子懵了。脑中不断回忆着......
只是他曾经手里的兵实在太多了。
沉默了许久，老爷子叫来司机，急匆匆的前往！
这一路上，他将所有能想到的人，全都想了一遍。也无法确定到底是谁！
到达医院后，在黎蔓的指引下，老爷子一步步走到病房门口。
他站在门口，突然内心紧张。
握着门把手犹豫了很久。
身边的司机有些担心道：“李老，先给您测测血压吧。”
李克超摇了摇头，随后推门而入。
病房中陪护家属，看向了他，疑问道：“您是？”
老爷子没有回话，看向了病床上躺着的人...
四目相对！
病床上的张宝泉，原本浑浊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讶！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无能为力。反而疼出一身冷汗。
最后，他缓慢的抬起胳膊，敬了一个军礼。拼尽全力，张嘴道：“首长好！”
李克超目光如炬，标准的回礼！
他怎么都没想到。张宝泉，曾经跟随自己三年的警卫员！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张宝泉的儿子张广成，今年也有60多岁了。
一看到自己父亲敬礼，又叫首长，就知道眼前这名老人家是谁了。
他慌忙搬过椅子，让老首长坐下。
李克超看了看，又看了看张宝泉...
没想到自己孙子都这么大了。
估计孙子都应该有孙子了吧...五代同堂。
他叹息着坐了下来，拉住了张宝泉的手。
两只苍老的手碰在一起的那一刻，李克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掉了几滴眼泪...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内心甚至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发现...
缓了好一会，他开口说道：“张宝泉！有没有什么遗憾，告诉我。我帮你完成！”
张宝泉脸色苍白的挤出一丝微笑，呻吟道：“首长...您...您怎么来了。”
他很意外，也很震惊。当初在临江，他是首长的警卫员。
首长一直都很照顾他，后来首长高升，调走了。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这一晃就是几十年！
自己已经八十多岁了，身体已经垮掉了。
首长应该有过百了，身体还这么好...
李克超犹豫再三，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内心觉得愧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担不起那一声父亲。
接下来几天，李克超一直陪着他。
直到他闭上了眼睛。
张广成将父亲厚葬，对着李克超感谢一番。
李克超眼神宠溺的看着他，像抚摸小孩子一般，摸了摸他的头。
张广成脸上闪现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广成啊。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以前的事情？比方说你的爷爷不是亲爷爷...”
张广成点了点头，“李老，这个不是秘密，我很早就知道。”
“我父亲当年是被人卖给我爷爷的。那时候我父亲还小，跑也跑不掉。世道还很乱...所幸我爷爷对他很好。教他读书写字，给他买新衣服。”
李克超眼神飘忽不定，犹豫片刻跟着问道：“那你父亲有没有说过，他亲生父母的事？”
张广成摇了摇头，“这个没说过。他对亲生父母应该是没有印象了。我爷爷死后，他就去当兵了。”
“李老，谢谢您这几天陪着我父亲。我能感觉到，他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曾经跟我说过，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您了。而且见到您总有一种亲切感。”
李老身边的司机，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亲子鉴定结果，递给了张广成。
张广成愣了一下，接过来看了看。
随后猛然抬头，看向李克超，嘴巴长的老大，满眼震惊！
“您...您...是我...爷爷？”
张广成是真的懵了，自己六十多岁的人了。大半截入土。突然多出了一个爷爷...
李克超神色黯然，点了点头。“是我对不起你父亲...”
张广成短暂失神，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他感觉哭笑不得...
他想喊一声爷爷，可最后还是没喊出口。
“李...李老。那您前两天为什么不告诉我父亲呢...他若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李克超摇了摇头，“弹指间，几十年。他已经耄耋之年。岁月往事，又何必再提呢。”
“我也没脸去说这件事，没脸做他的父亲。更没脸做你的爷爷。”
“今天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家里有什么事和困难，可以尽管跟我说。就当我弥补内心的愧疚吧。”
张广成沉默了许久，将所有家人都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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