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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云下棋的手慢了下来。
奇怪的是他的对面并没有坐着什么人，他在自己与自己对弈，并且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一旁的江管家已经见怪不怪，他点头道，“是的。”
贺兰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提到，“是那个想与阿缺定亲的那个林家？”
林家身份地位虽比不上贺兰家，和阿缺倒也还相配，听说也是个学习好的孩子，没有定亲也是可惜了。
江管家动作优雅的将茶水倒在贺兰云面前从古玩市场买来的杯子上。
等倒完后他才继续回答道，“是她，恐怕这次过来也是与少爷的事有关。”
说完他还加上林家最后的那一句说辞，“听说和少爷关系要好的女人有关。”
他并没有表达林家想见家主的急迫性，只是从中挑选了有价值的信息，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贺兰云听完只是笑了一声，他虽然已经年老，但也不难看出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笑只是因为现在连小孩子之间的谈情说爱都要捅到他这边来了。
“老江，那个女孩是谁？”
最近也是闲来无事，见见就见见吧，但还是了解一下，不至于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当工具使。
江管家挺直的站在原地，他拉下西装袖子遮住了手上一条长长的疤痕，语气平静道，“秋家新找回来的女儿，秋瑾。”
贺兰云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他家这个从来不和任何女人接触的孙子竟然和秋家的人有关系。
虽说当初贺兰家与秋家在外人眼里也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可自从经历了那么多事，两个家族不说好的关系，甚至都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他不信他的孙子不知道这一层。
笑完之后贺兰云冷淡的吩咐道，“你去查一下，至于这林家小辈，让她明天下午来找我。”
“好。”
两人的谈话贺兰缺并不知道。
那个人体实验背后之人已经被查了出来，竟然是他平时看着老实巴交，不苟言笑的二伯。
他在认罪时供言不讳，说出了很多细节，看起来倒是真心承认错误的样子，不仅如此，他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罪名，将贺兰家所有人都摘除出去。
贺兰缺总是觉得这其中有种违和感，但二伯最后也只会一辈子呆在监狱之中，外祖父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他也只能暂且作罢。
将所有的消息整合起来之后发给了秋瑾。
那个名单上的所有受害者贺兰家都会全权负责他们的药剂，只不过暂且只能支持现有的药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贺兰缺穿着睡衣站在阳台前看着诺大的花园，手里勾着一杯红酒慢慢地摇晃。
他熟悉的按下号码，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需要研究院那边的权限？”
“是的，现在这款药剂还没有大量的发售，所以一时之间难以拿到这么多量。”
“我知道了。”
贺兰缺淡淡的说了一声挂了电话，手机在他手里不停地转动，被他玩出了另一种花样。
他记得阿瑾回来之前就说过会在京市研究院深入研究，贺兰缺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很快秋瑾就给了肯定的回复。
秋瑾：【我知道你是要给那些受害者申请，正好我也不用花费时间一个一个去找人，研究院这边你不用担心，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贺兰缺看着秋瑾发过来的信息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一切的因都是由他们贺兰家惹出来的，虽说不是他愿意的，但这果却需要无数个无辜受牵连的人偿还。
秋瑾也是和贺兰缺出生入死过的人，她知道贺兰缺会因为这件事愧疚。
所以很快又一条信息跳在贺兰缺手机的屏幕上。
秋瑾：【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还小，更何况你也是受害者啊。】
贺兰缺收到信息时心里微微犯热，阿瑾总说是他救得她，可真正得到救赎的却是他自己，不然为什么他总是缠着她。
当时名单上唯独没有实验1号和2号，而他的病毒也是那个时间段被发现的，他和阿瑾都猜测其中一个人会是他自己。
贺兰缺迫不及待的打了个电话，他想听阿瑾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想。
手里的红酒早就被他一饮而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二伯……”贺兰缺语无伦次道。
还没等他说完，秋瑾就严厉的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贺兰缺，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充满欲望的人，错的是那些伤害别人的事，你只是一个受害者。”
贺兰缺闭着眼睛试图感受夜晚的微分，他还是觉得难受，“可是要不是贺兰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被病毒危害。”
在贺兰缺看不见的地方，秋瑾的表情也很复杂，那些受害者之中也有她在乎的人。
但她还是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所以接下来你要做的是就是尽力的弥补他们，而我也会在努力研制出让大家都可以好好活着的药剂。”
“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贺兰缺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他感受到了微分，很温暖，让人想紧紧地抓住。
他不停地点头，竟然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声音。
最后，过了几分钟他才说，“好，一起加油。”
可贺兰缺不知道的是，明天会有一个他不喜欢的客人来拜访。
至少在今晚，他是笑着入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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