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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夏油，今天下午你们有空吗？”
在去上课的路上，我刚好遇见了同去的二年级生们。
“下午我和悟有一个任务要出，不一定有空，怎么了？”夏油杰回道。
家入硝子问：“况雾是有事在身吗？”
“嗯，是的……有一个约。”我说。
因为硝子在场不好透露，我只能含含糊糊地说：“这个约对我还挺重要的。”
“哦——有约啊。”家入硝子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瞥了五条悟一眼。
五条悟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实则悄悄竖起了耳朵。
家入硝子状似不经意地问：“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然后飞快地补了一句：“别误会，我只是纯粹好奇啊。”
我感觉有些莫名，但是依旧如实回答了硝子的问题：“男的。”
五条悟：！！
小圆墨镜后，是他一瞬间睁大的天蓝色眼睛。
在他的想象里，禅院况雾为了和一个男的约会，第一次推脱了自己的任务给他们做。
一个男的！
约会！
她还说这对她很重要！
“到底是什么约还要你专门推掉任务去赴！”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一瞬间跳脚，仿佛一只体型庞大还毛毛乱飞的雪白布偶猫，神色中透着几分不可置信的委屈。
“你从来没没有为我这样过！”
“是谁？”他状似冷静，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刮着可能性，试探了几个人名，“七海？灰原？还是……今井监督？”
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在脑海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五条悟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都不是。”我实诚的摇摇头。
“难道是我不认识的人？”
我思考了一会，然后给出了严谨的回答：“你应该不认识，但是很早之前听我说过的。”
五条悟：！！！
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早就和况雾认识了！
一阵危机感涌上心头，五条悟当机立断：“不行，我也要去！”
家入硝子：“……”
夏油杰：“……”
他们不约而同想着：既然是约会，况雾能同意你去才有鬼了。
不过，五条悟……这么一看，还真是有点惨啊。
五条大少爷的第一次恋爱就以失败告终什么的……噗。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黑发绿眸的少女面色未变，无比淡定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无所谓，你去也可以，但你不是和夏油有任务在身吗？”
五条悟眼睛一亮。
然后换夏油杰和家人硝子一脸问号了。
他们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也许……真的是正事？
五条悟欢呼一声。
“任务而已啦，我相信杰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你说是不是啊杰？还有况雾的任务想必也是能顺便帮忙做完的吧。”
然后疯狂给自家挚友打眼色，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你个五条悟，居然把任务一股脑推给我，就为了成全一己私欲！
但是当面对少女投过来的目光时，夏油杰默默把这一番话憋回心里。
过了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来。
夏油杰：“……是。”
咬牙切齿，不知为什么还有一点憋屈。
等到五条悟浑身上下飘着荡漾的小花离开时，家入硝子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
她一脸深沉：“加油，大不了等五条回来讹他一顿。”
成全五条悟幸福的工具人，可真惨啊，夏油。
夏油杰：“硝子，我同意。不仅要讹他一顿，还要让他帮我做两倍的任务。”
感恩我吧，悟。
＊
五条悟终于知道，这个让禅院况雾调整时间也要来赴约的人到底是谁了。
正如她所言，他的确对这个人略有耳闻。
——孔时雨。
之前调查加茂家的提议就来自于他。
五条悟认真起来：“那件事有进展了？”
我点点头：“是啊，昨天刚刚接到的电话，说是这次给的线索比较多，终于调查出一些东西了。”
加茂宪伦、两面宿傩和阴阳术。
这三样听起来完全搭不上任何关系的线索，居然查出东西来了——速度还这么快。
距离我提供线索到孔时雨打电话告知我结果，中间只间隔了短短一周的时间。
真是……不可思议。
我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
咖啡厅内，孔时雨已经等候多时。
看见禅院大小姐身边跟着的五条悟，他感兴趣的挑挑眉。
“呦，五条大少爷也来了？”
五条悟一脸兴味：“你认识我？”
孔时雨丝毫不惧，一脸云淡风轻：“黑市悬赏榜上赫然在列，我怎么能不认识呢？”
“五条大少爷的悬赏金可是让我眼馋的很呢。”
五条悟摘下眼镜，语调平静的不像话，他直直看向对面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无形的压力顿时散发开来：“你试试看。”
孔时雨心头一跳，收敛了笑意。
“行了五条，不要闹了。”
我打断了这莫名的氛围，选择单刀直入：“孔先生，说一说你调查的结果吧。”
五条悟轻飘飘地收回了目光。
这时，孔时雨的脸上才重新挂前客套的假笑。
“这一次的消息，是在一个偏门的小家族保存的古籍里看见的。”
说来也很是巧合，本来禅院况雾给出的线索听起来根本就各不沾边，按理说会更加难找。
而且禅院大小姐还要求他秘密搜调查，不得在黑市挂出悬赏大肆搜寻，为此他可是连伏黑甚尔都没告诉。
本就是千年前的东西，还有那么多调查的限制条件摆在那，才调查了几天，孔时雨就想放弃了。
然后事情出现了转机。
他参加了一场黑市的拍卖会。
其中有一本古籍，是一个已经走投无路的衰落家族拿出来的。
这个家族的祖上出过不少巫女，可惜后来血脉混杂，除了连流传下来的传统依旧在，整个家族都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了。
本来他没什么兴趣，巧的是那个拍卖师说了一句：“里面记载了一些有关于千年前两面宿傩的事情。”
众人都不是很感兴趣。
谁都知道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已经被封印了，手指都被切下来做成了咒物由咒术界各大势力分别保管……
已经是败犬了，谁在乎？
所以竞价的人很少，孔时雨顺势买了下来。
一想到这里，孔时雨补了一句：“拍卖的钱你可得打给我。”
我点点头：“当然。”
“书我也带过来了，放心，我已经看过了，上面有你要的消息，不是很多，但应该也算是进展……喏，在这里。”
孔时雨拿出书，缓缓的翻到了其中某一页，指着旁边标注的微不足道的小字示意我。
我接过一看。
只有一句话——“星见家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所害，仅余一人。”
孔时雨解释道：“星见家就是千年前修习阴阳术的世家之一，没有安倍和花山院那么有名，只算是小世家。”
“那剩下的那个人呢？”
“剩下的那个人据说阴阳术天赋不是很好，连最低级的阴阳术都使得很艰难，但是咒术修习不错。”
“后来灭了门，有传言说他被两面宿傩带在身边了，我也不知真假。”
孔时雨摊摊手：“毕竟时间久远，这个传言，我都花了不少功夫打听。”
“至于信不信，随你。”
我思索了片刻。
他说的……我更倾向于相信。
孔时雨可能不清楚，但是我先前和五条悟夏油杰一起翻阅过加茂典籍，对于千年前的力量体系情况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如果是千年前，阴阳术繁盛的时候，阴阳师是瞧不起咒术师的。
当时人口也少，虽然百姓生活比较贫穷，但是压力也没有现在大，积累的负面情绪也不多。
咒灵也远不及现在。
当时在尘世之间猖獗大多数的可不是什么咒灵，而是妖怪啊。
——只有阴阳师才可以解决。
所以，倘若真的有星见家幸存者这么一号人，被两面宿傩灭门后反倒跟随他，我觉得并不意外。
毕竟出身阴阳术世家，却偏偏没有多好的阴阳术天赋，反倒是咒术不错……
——不就相当于出身禅院家却没什么咒术天赋，反倒体术极佳的甚尔吗？
优秀又如何？
强大又如何？
只要修习的不是家族崇尚的体系，那就是“废物”一个。
所以那位星见家的幸存者大概率和甚尔在家族的遭遇一样，到头来被灭了门，说不定根本不会怨恨两面宿傩。
甚至还会把他当成恩人一样供着。
而且，联想到阴阳术和之前出现的宿傩手指……我也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两面宿傩身边一定有一个会使用阴阳术的咒术师。”我无比肯定。
孔时雨笑了一下：“这听起来很离谱，两面宿傩没有杀他也太令人感到意外了，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
五条悟问：“还有别的进展呢？加茂宪伦呢？”
孔时雨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快要凉掉的咖啡。
“加茂宪伦的话，联系两面宿傩的消息一起找，我只找到一条传言。”
众所周知，加茂宪伦是加茂家耻辱一般都存在。
加茂家好不容易出了个特级，结果这个特级天赋不花在正道上，一直在琢磨着邪魔外道。
在咒灵等级普遍不高的那么多年前，他居然能凭借着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创造出咒胎九相图。
还是特级！
毁又毁不掉，只能封印了。
这么一个酷爱搞事的特级诅咒师，管他是心血来潮还是别有用心，为了什么暂且不说，但是他的的确确给御三家使了不少绊子。
加茂家是把他除名了，但他八成还活着呢。
“有传言说他曾经拜访过未被封印的、全盛时期的两面宿傩——是不是拜访，这里存疑，但一定是见过。”
“只是诅咒之王性情过于随心所欲，大家懂得都懂，他对加茂宪伦没有一点兴趣，还顺手就杀了。”
我一时哽住：“……加茂宪伦确定是死了？尸体呢？”
五条悟也有点不敢相信：“好歹也是一个听起来有点厉害的诅咒师，这死法也太草率了吧？”
孔时雨：“我都说了……这是我朝某些老家伙打听的传言，真假你们自己判断。”
“那老家伙是和咒术界有点渊源的人，他说，是他说啊，我只是负责转述。”
“他说‘先祖留下的记叙里描述过，当时加茂宪伦的尸体就被丢在两面宿傩经常活动的那片山头，脑子都被吃空了。切，还说什么只吃女人和小孩，明明就是吃脑子的东西，我看是这诅咒之王也有点羞耻心，知道吃脑子实在太过猎奇，才美化了不少。’”
就连语气也模仿了。
说完以后，孔时雨又喝了一口咖啡。
“这是原话啊，我可一个字没动过。”
说完他还啧啧称奇：“真没想到，诅咒之王居然还吃脑子。”
五条悟也一脸兴致：“我只听说华国人会吃猪脑，没想到这两面宿傩更生猛。”
……不是，你就这么信了？！！
我沉默了。
因为消息过于猎奇，我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了这些信息，最终只能吐出一句：“看见他的脸了？确认无疑？”
“听那老家伙说，是偶然路过做任务的咒术师发现的……你说巧不巧，这咒术师正好是加茂家的人。”
“听说加茂宪伦的额头被横着切开了很长一条口子，估计死的不能再死了。”孔时雨说。
也对，如果不是因为确认加茂宪伦已死，又是加茂家自己发现的，那消息也不至于被瞒得这么好。
还挺合理……合……合个鬼！
事情又回到了原本的起点。
——既然加茂宪伦死了，那那个幕后之人是谁？
两面宿傩？
他现在还是被切片的沉睡状态，别说算计我，身体都没了，恐怕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
两面宿傩身边那个星见家的追随者？
可他是人类啊……他也活不了这么久。虽说会使用用阴阳术这一点很蹊跷，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能活这么久。
孔时雨整理了一下衣袖：“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我就先走了，如果有消息会再来告知你的。”
“还有，记得打钱。”
咖啡厅里，这个小小的角落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
五条悟见面前的少女眉头紧锁，开了一句玩笑：“说不定这个家伙没死，只是脑子活着长腿跑了呢？”
刚一说完就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骗你的啦！”
我却顺着他的方向想了一下，然后眼前一亮。
我忍不住激动地转头看向他，第一次没有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满脑袋都是这个说法说不定真能成立的欣喜。
我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也许你是对的，谢谢你，五条悟！”
五条悟呆愣在原地，突然定住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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