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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当轿子停稳在祭坛前时,也未发生什么意外。
这令得陈知恩和兵部尚书段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恭迎圣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在轿子停稳之时,高声开口。
“诸位请起。”
淡淡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愣。
因为说话的并不是轿子里的武皇,而是一旁的太师周裕元。
见着众人疑惑,袁公公上前一步高声开口。
“陛下圣体欠安,今日不宜说话,这点头香、宣法旨之事全由太师代劳!”
“谢陛下。”
听到这话,众人才面面相觑着起身,但也有一些人皱起了眉头。
比如兵部主事张晓,他此刻神色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武麟。
但后者并未搭理他,这让他感到有些拿捏不定。
这轿子上的人没有露脸,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武皇。
“见过空寂大师。”
周裕元回头,朝着空寂合十行礼。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太师。”
后者回礼,身后的小僧递过来三根比寻常的香要粗一些的香。
“烦请点金炉头香,上报三尺,祈国运昌隆。”
周裕元低声诵念了一句佛号,自其手中接过香。
点燃后,他龙行虎步,向着那祭坛中央最大的金炉走去,缓缓将香插了上去。
青烟升空,万里无云,天色一片大好。
“阿弥陀佛,上苍怜佑,烦请太师宣读法旨!”
周裕元点了点头,一旁有宦官恭敬上前,地上一封金色卷轴。
他扫视全场,见到诸臣到齐,两位皇子也在铜炉两旁跪拜,皱了皱眉,低声开口。
“洛云公主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间皆是有些疑惑。
五公主怎么没有来?
“太师,吉时已至,不可再耽搁了。”空寂在一旁提醒道。
闻言,周裕元只得点了点头,拿起卷轴。
“法旨昭天,诸君祈福!”
他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一众朝臣们哗啦啦又跪了下去,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付仁心中不由吐槽,既然还要跪,那刚才站起来干嘛。
“桃安先生,洛云公主怎么没来?”张怀春在一旁小声询问。
“不知道。”
付仁摇了摇头,心中却并未意外武洛云为什么没有到场。
“肃静!”
袁公公跪在黄轿旁,高声喝道。
张怀春吓的眼皮一跳,忙双手合十闭口不语,两眼紧闭着。
“法旨昭天,元武之年,昌东有水患四起,南下牧民起乱,实乃武国多事之秋……”
随着周裕元浑厚的声音缓缓响起,在场众多大臣鸦雀无声。
所有人包括那一众寺庙僧侣皆是跪拜在地,虔诚诵念经文。
除了周裕元和轿子里的人之外,所有人都该在此刻闭上双眼。
但,大家都闭上了眼睛,那个别人睁开眼也不会有人知道。
比如祭坛上的武麟武成二人,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锋锐十足。
又比如台下跪着的陈知恩、段宏等人。
他们额头有些汗水,神色紧张无比。
在这种关键时候,他们完全不敢掉以轻心。
此刻,一众安排在四周的精锐兵卒,全部都跪在地上,将武器放下,闭目祈祷,无人敢睁眼。
两人四处打量,警惕着各种可能会出现问题的地方。
看着他们如此紧张的表情,付仁心中啧啧两声,随后眯眼细细看着轿子里的人影。
从身形轮廓上来看,此人与武皇基本一模一样,并无差别。
仅是扫了一眼,他就将目光移开,观察起了其他人。
兵部主事张晓没有闭眼、骑兵校尉于兰没有闭眼……
他们刻意躲在后面,避开了陈知恩二人的目光,看了一眼太子武麟。
但后者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而没有他的指示,张晓和于兰等人对视一眼,也不敢擅自动作。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付仁尽收眼底。
看来……这个张晓和于兰都是太子的人。
而令他略有些意外的是,就在轿子一侧的于统领也没有闭上眼睛。
但他并未看向太子或是武成,也没有看着武皇,而是目光锐利的扫视四周,看其神情,似乎是在排查任何可疑的人,杜绝风险出现。
这也是正常,毕竟要是武皇出了事,他难逃一死,警惕一些不敢闭眼并没有什么问题。
付仁只是有些意外,并未多想。
看着身旁紧闭着双眼的张怀春,他心中不由得一笑。
说是谁也不能睁眼,但还是有些人偷偷睁开了眼。
这倒是令他感到有些好笑,大家都各怀鬼胎,接下来就看有没有人会按捺不住了。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唯有一众僧侣诵经的声音,以及周裕元大声宣告法旨的声音响彻。
青烟徐徐升空,晴空万里似乎根本不会出现任何变动。
而直到法旨宣读将近尾声,张晓和于兰也没有得到太子的任何指令。
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有些急切了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等皇帝回了宫,可就再也没有了。
而武麟依旧是面不改色,紧紧盯着山下的方向。
当脚步声缓缓响起,又一顶黄轿徐徐而上之时,他才目光一闪。
那黄轿旁边,跟着的人赫然是武洛云!
沿途其他人虽然听到了声音,但却并不敢睁眼,就算有人睁眼了,心中再好奇也不敢说话。
见到第二顶黄轿上山,武麟嘴角微扬,朝着张晓和于兰二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愣,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武洛云身边的黄轿。
仅是犹豫了一下,他们便猛然站起身,掏出藏在袖中的利刃飞身而起,冲向了第二顶黄轿。
五境武夫的气息显露。
“杀!”
跪拜在两旁,隶属于他们部下的人在此刻暴起,怒吼一声全部站了起来。
这忽然的动静,让在场的人心中一惊,睁开眼。
“有刺客!”
“快快护驾!”
惊呼四起,场面顿时慌做一团。
那些跪在地上的禁军面色一变,抓起武器就冲上去,但却比那些暴起的人要晚上一步。
数十名气息不俗的兵卒冲杀而去,张晓和于兰二人更是已经飞到轿前,手中短剑直刺向轿中,杀意凛然!
看着这一幕,付仁嘴角微扬。
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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