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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大晋女御史 > 第193章 吃拿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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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死后这么多年,你仍旧偶尔会收到你爹的信,很可能就跟这个人有关系。”彭应松深吸一口气。

    他看着君歌将信展开,将信将疑地瞧着上面的字,沉声说了一个名字:“沈钰。”

    君歌愣了一下,忙低下头扫了一眼。

    笔迹鉴定,往往需要大量的,由当事人亲自书写过的的内容作为基础的参照,而君歌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将收到的家书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她面色肃然,将身后小包里的放大镜拿出来,将纸条平放,肆意潇洒地将彭应松的茶盏直接当成镇纸压角,弯着腰看过去。

    “人的书写习惯具有特定性和稳定性两个特征。”她说,“前人有见字如面的说法,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人的性格特征在书写手法里的侧面反映。”

    瞧了半天,君歌蹙眉,直起腰,深吸一口气。

    她有些难受。

    其实,君歌打心底里希望这信上的笔迹和她收到的那些家书,能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只是……

    她咂嘴,低下头,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其实,字迹特征并不局限在布局、书法书评、字型笔顺,还有运笔写法之类这种只停留在字本身层面的特点。

    还有会经常被人忽略的遣词造句、以及字的神韵这些单独的特征。

    就算笔迹鉴定相对指纹足迹还有工具痕迹要简单一些,但字迹的灵性,也是需要多年痕检经验才能觉出来的。

    一个人之乎者也写惯了,突然换成大白话,他写出来的字就会变得莫名的生硬,这种情况叫失神。

    反之亦然。

    但君歌仔仔细细看了很久,依然没有发觉失神的痕迹。

    她干笑一声:“运笔流畅,横竖的起笔落笔点,都没有明显的改变,运笔也十分丝滑。”

    她说到这里,心中的那份沉重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久,她才收好放大镜,收拾了一下心情,沉沉道:“我这段时间收到的,应该都是他写的。”

    她望向彭应松:“这个沈钰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和我爹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的家书会是他写的?”

    听到她这么问,彭应松指尖轻轻敲着一旁的小桌子,思量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有些话,还是你当面去问比较好。”他抿嘴,避开了君歌的目光,长叹一声。

    沈钰是什么样的人,彭应松也已经不能定义。

    是米元思的小跟班?

    是害死君维安的实际策划者?

    还是君维安直到临死都交代彭应松,一定要保住沈钰的那个“希望之光”?

    他不知全貌,他定义不了。

    “我只知道十年之前米大阁领死后,他和你爹闹翻了,此后人间蒸发再也没有音讯。”他指着手里的信封,“但如今看来,他应该一直就在京城,甚至就在宫中。”

    “否则……”彭应松将信封放在了一旁,“否则也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安排得这么周密。”

    那信里写的是保全苏辰,让袁一不抛弃苏辰,转而抛弃袁冰的方法。

    其中详细地说了他拦截了袁一的口信,让朝野中阉党派的大臣们,不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彭应松就只需要顺水推舟,想办法将大火一案握在御史台的手里即可。

    他甚至计划了下一步。

    甚至料定了苏辰会找个借口造成暂时离京的假象,还额外叮嘱彭应松近期可能会有人强创御史台的大牢,让他秘密地将所有关押的关键证人,都转移到大理寺去。

    “这样的人,连我也很难告诉你,他和你爹到底是什么关系。”

    君歌看着手里的信,抿嘴点了下头。

    临走的时候,彭应松看着桌上那些已经比对好的指纹,一把抱了起来:“行了,你别管了,我给你送方正那里去。”他咂嘴,“我还得找他好好絮叨一下,他把林辞的小妾安顿到我彭府到底是个什么鬼招数。”

    君歌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愣了半晌才迷糊过来他说的是谷云心。

    “方正把谷云心送到彭府去了?”她面露不解,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个操作。

    更没想明白的是,“找个借口看起来像是离开京城”的苏辰,带了一纸赐婚回来。

    君歌惊呆了。

    她指着那一卷圣旨,眼睛撑得老大:“借口?”

    “嗯。”苏辰点头,“借口。”

    说完,将圣旨递给她:“怎么,要抗旨?”他微微仰头,“抗旨下狱的话,倒也能当个借口,多顶几天。”

    君歌干笑两声,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圣旨,打开扫了一眼:“进去了可不一定能出来。”

    她看着圣旨上娟秀的小字,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谁的笔墨?”

    闻言,苏辰勾唇浅笑,十分赞赏。

    他说:“袁一亲笔。”

    君歌怔愣了片刻,抬起头瞧着他淡笑的面颊。

    求一纸赐婚是假,得袁一亲笔写的字才是真。

    “……如此看来,苏大人这借口找得倒是真好。”君歌边说,边将圣旨卷了起来。

    “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苏辰说,“我们要快马加鞭往北境赶,在除夕必须赶回来。”

    “你亲自去北境?”她不解。

    “如若不是我亲自去,锦华绝对不会将袁一和仓加往来的信交出来。”

    “你去了她就会交给你?”君歌卷起圣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她怕是要回你一句,你算老几。”

    苏辰看着她,半晌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平日那般聪慧,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脑袋就变成浆糊了呢?”

    “我都到了北境了,我为什么还要征求她的同意?”他探身前倾,瞧着君歌的双眸,“仓加犯我国境,虽远必诛,锦华不交出来,踏平仓加直接从他宫内翻出来不就完了?”

    他看着君歌:“他们这么多年不进贡,还反手找大晋讨要骏马牛羊,这样的附属国,留着不除掉,等着他反过来咬主人么?”

    仓加归顺的二十年里,先是饥荒灾年,大晋伸了一把手,给了不少银子和种子。

    此后这个小国就像是天灾的钉子户,年年都是大灾大难,变着花样要东西。

    因为杨将军死后,军中大权落在了阉党手里,虎符也在阉党手里,导致周益龙就算气急败坏,也拿他们没辙,只能屈辱地忍了。

    毕竟以当时的国力,大晋开不起战。

    不开战,未来总有一天能战,开战了,民不聊生,此后几十年都是一片灰暗。

    这道理君歌想得明白。

    可是……

    “银子呢?”君歌蹙眉,“军饷呢?”

    就见苏辰眉头一挑,有些稀奇地看着君歌:“仓加惹得战乱,当然仓加出。”

    “……等会!仓加出,咱们大晋攻打他仓加的军饷?”

    君歌倒抽一口寒气,讲道理,她是真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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