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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你呢？”
“如果换成你的话，你肯这么轻易死心？”
元夜寒不悦地蹙起眉心，山谷的风越大，他的气势也越渗。
“没有如果。”
“呵。”楚乐笑了，她一下一下地摁着酸痛的眉心，心底发凉：“这件事情没轮到你头上，你体会不了我的感受。我爹被人陷害而死，尸骨无存、遭人唾骂、遭人鄙夷，难道我这个做女儿的就应该轻易放下么？”
元夜寒登时沉眸，一张绝色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冷漠至极。
他生气了。
一股令人胆颤的气场油然生起，元夜寒睨着楚乐，冷笑问：“好！你去查，然后呢？就凭借你那微薄的力量，还楚相一个清白？再想办法处死本王么！？”
“难道我什么都不做么？！”
楚乐眸光清明，澄澈的双眸浮现几分讽刺，高声冷笑：“所有人都可以放弃楚相，唯独我不能！”
唯独楚乐不能！
那份神情，太过坚定，坚定的让元夜寒为之一震，薄唇紧抿，无情无欲的面容寒气外放。
“哪怕是死？”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弃么？
楚乐眸光怔然一瞬，随即，字字铿锵：“没错。”
“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她占据了这具身体，就应该承担责任，更何况，楚相也曾给过她温暖。
不论如何，她都要，替楚相讨回清白！
刹那间，元夜寒凉薄的唇溢出冷魅的笑声，极其强大的气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这寂静骇人的山谷中，他如高高在上的阎王般，同情地看着楚乐。
“愚钝！”
楚乐心沉了下去，他凭什么这么说？眼底泛起寒芒，不等她开口，元夜寒已然转身离去，身影没入树林之中。
楚乐的话卡在嘴边，望着元夜寒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脸色凝重。
她真的看不懂元夜寒。
“王妃娘娘。”
一个暗卫现身，守在楚乐身后道：“属下护送您回府吧。”
楚乐收回眸光，点点头，“谢谢。”
入了深秋的京城一片荒凉，特别是夜里，秋风卷着枯黄的树叶在大街上肆意横扫，打更人悠长空灵的声音穿透人心，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抱在一起，从京城西边涌向四面八方。
楚乐眸光略过那些人，随后落在巍峨庄严的王府门口。
侍卫老大和小侍卫正等着她回来，瞧见他们，楚乐眸光有了几分暖意。
“还没睡？”
“王妃娘娘，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小的们哪里敢睡觉？”
“我和王爷在一起，能出什么事。”楚乐淡淡道。
小侍卫啧了一声，“王妃娘娘，正是因为和王爷在一起，您才危险呢。”
楚乐不由得勾唇，倒是这个理儿。
“这次是沈容烟倒霉，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这倒算是件顺心事儿，明个儿跟厨房说说，多做几个肘子，让大家开心开心。”
小侍卫喜笑颜开，“好嘞！”
王府的夜不似往常一样寂静，自从关于城西灾祸的案卷等东西被偷后，整个王府都戒备森严。
再加上搜寻沈容烟尸骨的侍卫陆陆续续回来，盔甲与冷剑碰撞的声音，更为明显。
“王妃娘娘，深秋冷，要不咱们就别开窗户了。”小侍卫劝道。
楚乐笑了笑，道：“我只开一会儿，看看星星。”
院落内一片破败之景，此刻的星星，唯有凄凉二字能形容。
楚乐靠在躺椅上，支着头，眼皮微垂。
纤细清瘦的身影略微单薄，楚乐手尖发凉，轻轻地抚摸衣裙上的刺绣，神思惆怅。
好一会儿，楚乐的眸光动了动。
“真的好凉啊。”
只是待了这么一会儿，全身凉透了似的。
楚乐抚平衣裙上的褶皱，准备起身去休息，就在这时，千寒来了荣乐阁，道：“王妃娘娘，王爷有东西交给您！”
说完，千寒便注视着门，他去见王爷的时候，王爷的脸色很不好，可见这两个人又吵架了。
他家主子和王妃娘娘，什么时候能冰释前嫌？千寒心中有些担忧。
嘎吱。
门开了，楚乐单薄的身子被风吹得有些发颤，双眸眯起。
“交给我什么。”
千寒将玉佩拿出来，双手奉上，道：“这是王爷的贴身玉佩，有了这块玉佩，王妃娘娘可以随意进出王府。”
楚乐怔然片刻。
渐渐地，一股欣喜游荡在她心头，那股感觉越发明显，楚乐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他当真这么说？”
见千寒点头，楚乐放心地伸手接过玉佩，玉佩玲珑剔透，上方还刻着一个狷狂的寒字，的确如千寒所说一般，是元夜寒的贴身之物。
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楚乐将玉佩收好，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蹲在墙头上的某人炯炯有神地盯着这一幕，他往右挪了挪，看见楚乐笑了之后，薄唇不由自主地跟着上扬。
千寒刚出荣乐阁，就在墙根下看见了元夜寒，微微诧异道：“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元夜寒掩嘴咳嗽几声，沉声道：“本王，突然想起来少说一句话。”
“什么话？”
“虽然本王允许楚乐可以出府，但若她敢查那个人的事情，本王不光会阻止，还会收回玉佩！”
千寒瞬间领悟，转身又去将这番话跟楚乐讲了一遍。
出来后，元夜寒还在等着。
“她怎么说？”
“王妃娘娘同意了。”千寒道，“而且，王妃娘娘同意的很干脆。”
元夜寒狭眸迸发几分狐疑，却并没有深究。
“王爷，千寒想离开几天。”千寒倏地开口道。
元夜寒鹰眸似剑，声音低沉几分，“去看她？”
千寒点点头，眸光浮现几分担忧，“刘婶说她吵着要见我，她好不容易才好转一些，我怕我不去，会让她...”
说到这儿，千寒顿了顿，期待地看向元夜寒。
元夜寒大掌一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准了。”
望着元夜寒远去的背影，千寒缓缓看向墙角处，上面还有一些石块，千寒恍然大悟，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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