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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少年苍白的面颊，她赶忙伸出手，轻轻沾了点汤，放在口中仔细品尝。
汤醇香浓厚，为了给他补身体特意放了只老母鸡。
洗髓草的清香占满口腔，摄人心脾，并没有任何问题。
“师弟，师姐怎么可能给你下毒？你想太多了吧？”
白阮心中也没底，生怕墨晏会误会，赶忙又说：“这汤我下午路过药材铺，特意放了不少药材，还炖了母鸡，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洗髓草这件事，她想还是不要告诉墨晏为好。
灵药千金难求，若是马家仅有的洗髓草被偷，她自然会陷入危险。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是上上策。
“要是你不喜欢喝，那就别喝了，我问过中药铺掌柜，他说这药汤，对你眼睛恢复有帮助。”
她见墨晏犹如木头定在原地，半伏着身体里跨过木桌，伸手准备去拿碗。
少年手掌握住碗口：“没事…”
他端起碗，也不顾白阮是否在场，狼吞虎咽了起来，巨大的瓷碗遮挡住墨晏的神情。
眼眶泪水不可抑制滚落碗中，少年颤抖的吞咽而下，哪怕被呛着，依旧憋着咳嗽声，静悄悄的喝着汤。
心中那奇怪的感觉难以形容，密密麻麻扎在心间，只让他想哭。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洗髓草，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药。
曾在藏书阁中得知灵药散落在人间，他便开始打起洗髓草的主意，想要用这药打通经脉血洗仇人。
只是计划还未完成，便因为白阮出现，不断出现意外。
现在兜兜转转，她竟为了自己永远看不见的眼睛，舍命拿到这灵药，是何奇困难。
墨晏想起侍女曾说，白阮衣裙破碎不堪，以及她今天匆忙出门，虎口那结痂的伤口…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在这世间只有白阮不同，只有她会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她不仅仅对年幼的自己好，现在更是倾尽全力，只为他一人。
胸腔那股肿胀的感觉，愈来愈强烈，少年心跳逐渐加快，甚至快要腻死在这温柔中。
简短的用膳时间，在感动中悄然而过。
夜色浓郁安静，他第一次提出让白阮睡床榻，自己则打地铺的要求。
洗髓草不断打通身体筋脉，痛苦犹如烈火一般，灼烧过身体每一寸，少年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臂颤抖。
枕头旁泥泞湿润一片，他不是因为疼痛而哭，而是喜极而泣。
没有见过光的怪物，在那一刻被神明救赎。
白阮的善意让墨晏，把十七年来的压抑，全部抒发出来。
他想…杀死这样珍贵的人，简直是该死。
他这样的混蛋，当初为何要对她如此设防。
棉被一阵摩擦，夜色下一身白衣的少年起身，就那样怔怔站在床前。
他小心翼翼半跪在地上，如虔诚的信徒捧起来白阮的手，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不免惊讶于洗髓草的功效。
女孩虎口处骇人的伤口，在夜色下依旧惨不忍睹。
眼泪落在她手腕，少年如捧着绝世珍宝，轻轻一寸寸抚过伤口。
他的师姐，该有多疼…
他的师姐，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墨晏轻轻捧起她的手，放在面颊，一遍遍想要感受，那伤口滑过肌肤的触感。
他要记住这种感觉，一辈子不再忘记，这世间仅有白阮一人对他如此好。
似感受到有人，少女松开的手转过身。
墨晏屏息凝神，听到白阮微弱的呼吸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冷白的月光从窗口倾泻而下，正正好好撒在少女白皙的后颈。
那里有一处擦伤，还在渗着点点猩红。
少年极为震惊，白阮回来对着他强颜欢笑，甚至拖着受伤的身体照顾他，这一切都让墨晏心中悔恨。
“师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到底哪里值得你掏心掏肺。”
他得不到白阮的回答，自顾自呢喃，伸出指尖轻轻触碰伤口。
鲜红一点渲染指尖，他陶醉的把手指放在口中，那股少女般清新醉人的味道，逐渐在口腔绽放。
他心跳得很快，被白阮所作所为触动，同时胸腔也极为疼痛，心疼白阮为他付出良多。
墨晏起身微微弯下腰，舌尖轻轻触碰白阮后颈，他小心舔舐掉那些鲜血，如尝到绝世珍宝。
“这样…师姐就不会痛了吧…”
他满足的偏着头，月色下秀发凌乱披散在肩侧，白衣露出他清瘦漂亮的锁骨，说不出的欲。
白阮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睁开眸子，见床榻旁有人站在原地。
许是因为睡意朦胧，声音有几分娇纵：“你不睡觉吗？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乖乖去睡觉。”
少年点了点头，眸中的迷恋快要夺眶而出：“好，我听师姐的话，乖乖睡觉。”
他回到地铺，轻轻盖上棉被转过头，床榻的女孩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墨晏这才满足的闭上眸子。
*
同一片月色下，刀光剑影似毫不留情，山脚下一片猩红，男人踏月悬于空中。
地上满是村民的尸体，村口牌匾被落切成两半，他长发散落，眸中暴戾夺眶而出：“就差最后一味药材，师傅与师母便能复活。”
牌匾一分为二，上面清晰写着两个大字。
罗堂。
罗堂世世代代炼制死而复生之术，掌控秘术无数。
罗堂派曾经与永仙宗，同为五大修仙门派，只是曾经天道与魔头之战，罗堂派四分五裂。
留下的后人…在京都山脚下扎根苟且偷生罢了。
落抬眸望着月圆星稀，浩瀚天空阴沉无比，似有大雨就要袭来。
明日便是八月女儿节，明天夜里，将是一切终点的结束。
他狠狠握着手中的残垣断臂，血肉从手中迸发而出。
男人隐藏身影，破长空而去。
阴云遮挡圆月，颇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房檐滴滴答答着雨水，在静谧的夜谱写出别样的篇章。
墨晏微微皱着眉头双眼紧闭，手狠狠抓着被褥，他的梦中似乎也是这样的雨夜。
滴滴答答的雨汇聚在他心中，泥泞而又暧昧，少年双手被捆绑，身上垮坐着衣衫半露的女人。
那女人指尖点过他的朱唇，舌尖掠过他耳眶，惹得一阵心猿意马。
“师弟…要双修吗？”她推倒面前的少年，欺压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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