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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他疯狂摇着头。
“你看本王的眼神不会假,你甚至曾经为本王豁出性命,甚至告诉我,我杀人没有错,我只是失控。”
“你看,我现在不会再乱杀生,这都是因为你啊!阮阮…”
女子笑得冷淡,那副无情的容颜,如匕首狠狠插入他的双眼。
是那样刺眼,又是那样讽刺,真的是有够可笑。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丝毫没有感情,像那无情天道一般,陈述着让墨清羽无法接受的事实。
“魔就是魔,哪怕收敛脾性,也只是伪装。”女子掐着他的下巴,指甲已经嵌入他白皙的肌肤。
“没有任何人逼迫本道,本道的确欺骗了你,不过那都是为了六界生灵,绝不是心悦你!”
“因为…我嫌你恶心!”
说罢,她松开手推开墨清羽,没有一点怜悯与心疼。
曾经那灵动漂亮的女子,蓦然闯入他心中,在心尖狠狠生根发芽。
初见时,她笑容似暖阳,哪怕他想撕碎她,她都不害怕分毫。
后来情到浓时,她对他说,她是无极天道,六界最为鼎盛高贵的六界之主。
而他,是纯阴之体,六界恶念所化邪魔,暴虐弑杀,是最恶的存在,与天道对立。
她说,天道爱众人,自然也会爱他这只可恨的魔,纵他,度他,爱他。
爱众人的天道,却唯独钟爱他这魔物。
毫无感情暴虐的恶魔,却为她生出情丝,生出七情六欲。
曾经…情到浓时的话,哪怕是对立的仇人,都可以不顾一切,只为追逐对方。
可这一切,不过是可笑得谎言,是他输了,是他输的彻彻底底。
这一切…
只有墨清羽相信了,而他成为了六界唯一的笑话。
他忍不住仰天长笑,颤抖的双肩抖擞着,抬起苍白脆弱的面颊,狠狠擦着嘴角的鲜血。
那双充血的眸子,爬满蜿蜒的血丝,魔物留下的泪水也是黑色,却咸腥酸涩。
“我本可以无情无心,是你白阮!让我有了情,现在负心之人又是你!”
他近乎于怒吼,邪神不可能生出感情,他却偏偏滑稽生出情爱。
…
后来发生了什么,墨清羽不想回忆,狰狞的面容满是痛苦,“住口!”
“您…您也希望她来找你吧?您放过我吧。”
“她不在意!她全都不在意!因为本王就是一个笑话!”
“是她教会本王情为何物,又是她把本王踩在脚下。”
墨清羽近乎于癫狂,狠狠把齐青魏甩在石壁之上。
六界因他情绪而动荡,天空下起黑雨。
不知那是他的怒意,还是他无法抒发的郁结。
那股奇怪的感觉逐渐散去,墨清羽癫狂的神态,这才恢复神志。
他明明把心中那段记忆封存,哪怕自己想回忆起,也需要揭开封印。
可就在刚才,他又因为这回忆失控了,又一次差点癫狂到魂魄覆灭。
看着奄奄一息的青年,墨清羽这才想起来,他做了什么。
对一个和他一样可悲的男子,做出这种血腥毁灭的事,实在不妥。
心中的怜悯,迫使墨清羽愧疚,巨大的黑气包围起齐青魏,重塑了他的骨血,治疗了伤势。
见齐青魏不怕死,一个劲想要给他查看伤势。
男人这才冷冷笑出声,“你不怕?”
“怕什么?”
“不怕本王折断你的骨头,食用你的骨血?”
“怕…”
“既怕,又为何要如此?”
“因为,您杀我之时,我感受到了您的悲伤。”青年顿了顿擦了擦眼泪,“在快要昏厥时,您的气息感染了我。”
他没有说出,刚才墨清羽掐着他时,记忆可以传与他人。
那一幕幕回忆片段,全部都看的真切。
面前的人,尊贵强大到可以颠覆六界,却被与他同样强大之人,困在这方寸囚笼之中。
无情之人若有情,许是最为深情…
望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孤独而又脆弱,竟不像叱咤风云的邪神。
一旦沾染感情,满盘皆输。
齐青魏如此,墨清羽更是如此。
“你说,她会念着我,会想起我,会心中愧疚吗?”
墨清羽犹如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齐青魏。
那孤独落寞的背影,像风霜蚕食后的枯木,也许别人轻轻一砍,便会碎裂。
哪怕外在强大,可他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
青年心中不是滋味,口中说不出是苦涩,还是毫无味道。
他顿了顿,对墨清羽露出温柔的笑容,“我猜,有情之人不会被辜负。”
“她会念着你,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会弥补曾经带给你的伤害,若是您不愿,她也一定会后悔。”
这些话语很真挚,真挚的就像一个傻瓜,像这世上最一尘不染的傻瓜。
冥冥之间,墨清羽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心中唏嘘不已。
“本王并未问你。”他化为风,徐徐而散离开这里,不知躲藏在了哪里。
她不会心动,他知道。
早在数万万年间,他就知道了这一切。
…
无数烛光随着夜影摇曳,印染在玄禹泽的面颊。
像金色的光晕,浅浅淡淡覆在他面颊。
男人怀中,正坐着百无聊赖的白阮,拿着糖葫芦甜滋滋咬下一口。
碎渣掉在红布匹之上,她有些尴尬,伸出手正要碰布匹。
那碎渣被男人捏起,捷足先登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吞咽而下,“真甜。”
“糖渣脏了,不能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是女君教臣夫的办法。”说罢,他眉眼覆着淡淡的笑。
臣夫…这是他日思夜想,都想得到的称呼。
他还有无尽的时光,可以陪伴他的爱人,不再与之分离。
而这一切,都是白阮的功劳。
臣夫这个称呼,让玄禹泽觉得,他的一切,心脏,骨血血肉,每一寸都属于她。
他是他的夫,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属于她的男人。
看到玄禹泽露出沉醉的神情,白阮在他面颊轻挥了两下,“玄禹泽,你是不是太累了?”
白阮:“都说了,婚服让宫中侍从准备就好,你倒好,缝了一夜,身体刚好,又开始作死了是吧?”
“臣夫…”
玄禹泽还未说话,便被急匆匆侍卫打断。
那侍卫匆忙,连敲门得到允许都没有,径直进入大殿之内,跪在地上面露焦急。
“何事,为何不说?”
男人有些不耐,被打断恩爱,任由谁都会不开心。
见侍卫欲言又止,玄禹泽终于忍不住,声音冷若冰霜。
“女君是自己人,你有何不可当面通报?”
“是。”侍卫点了点头,忙说道:“女君师尊前来宫中,说今夜,必须要见到摄政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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