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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却无暇顾及，为何会这般熟悉的唤他子然，紧紧抓着剑刃迫使阵眼停下。
那剧烈的旋转，已经让她看不清少年的模样。
“白姐姐，我祝你达成夙愿。”
“你交代我守护天界，子然已经做到了。”
“姐姐…”祁子然喃喃自语。
那些微弱的话，她已经听不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祁子然为了守护天界对抗魔物，仙身已是强弩之末。
他深知此行，必然是向着沉睡而去。
刹那间，少年回忆如走马灯一般一闪而过。
祁子然的回忆中，满满都一位白衣女子。
那女子清冷如山巅清莲，就连看向他时，干净的目光不染一丝世俗。
明眸善睐清澈无比，黑眸潋着幽幽星光，仿佛洞悉一切，却冷漠的置身事外。
他是神龙族被抛弃的败类，小小的男孩，只能仰头望着那女子。
她头顶有着漂亮的龙角，是那般高不可攀之人。
那白衣女子向他伸出手，把他带离无尽的黑暗，后来又亲自照顾他成长，教授他功法与世间道理。
数千年的陪伴光阴，她教给了他无数本事，他只是养在她身边的宠物。
祁子然记忆向前，后来再见到她时，便是她陨落时给予他的交代。
她与魔头同归于尽，陨落在他暗无天光的世界。
祁子然痛恨那个可恶的魔，如若不是他，他放在心尖的人也不会陨落。
思及于此，少年伸出手在虚空之中，想要抓住什么。
若是她，定然不会来救他。
记忆中那高高在上的人，只会告诉他大局为重，她淡然置身之外，却又怜悯众生。
她不可能来救他，只会让他牺牲。
可此时此刻，温暖的手握住祁子然的手，霎时间将他从冗长的记忆带回现实。
祁子然看着白阮近在咫尺的面容，干涩的喉咙说不出任何话。
“天帝陛下，你可千万不要死！天界没有你就乱了！”
“天界？那也只是为了她的夙愿。”
祁子然用尽全力推开白阮，置身于阵眼之中。
“白姐姐你知道吗，想要关闭阵眼，需要天界之人的血。”
“什么？！为什么？”白阮向着坠入阵眼的少年而去，并不想放弃他。
剧烈的旋涡旋转着，天雷策策落下，正向着他们的方向劈来。
“因为天界只剩我一人，她设置阵眼之初，好像谁也信不过。”
白阮听不懂，祁子然口中那位设置阵眼的人，到底是谁。
她只能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祁子然被吸入阵眼之中。
少年最后的口型，仿佛在念着什么。
“白姐姐，你这样比以前更有七情六欲…”祁子然声音微弱，最后随着阵眼关闭消失。
那剧烈转动的阵眼，在这一刻停下。
她感受不到天帝的气息，只能脱力的跌在岛屿上，整个人被大雨淋湿。
虽说与帝君只相识一天，白阮还是想要尽力去拯救，这位奇怪的少年。
那帝君最后为了大局，也是为了救她，才会被卷入阵眼之中。
白阮眉头皱起，眸光暗了几许，指尖紧紧抓着泥土，似陷入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如果不是有人擅自打开阵眼，也不会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那隐隐约约的恨意，攀升到最高点。
神陨剑发出通天的光芒，仿佛主人的情绪与它共鸣，剧烈的力量破坏岛屿。
这浮空而起的岛屿逐渐坍塌，向着虚空飞速落下。
白阮任由自己沉浮，不知去向何处。
那剧烈的光芒，照亮天界每一处，就连天界大殿中的反派们，也注意到了那束光。
此刻…
远在冥界的墨清羽，猛然被那光震慑，脆弱苍白的面容满是痛苦。
他望向远处的光柱，下意识收紧了手。
“阿阮，你已经觉醒了吗？”
男人纠结无比，仿佛不愿她觉醒，又仿佛期待着觉醒后的她，可以来忘川河看他一眼。
只要她来看他一眼，便此生再无夙愿。
渡化他这罪孽深重的残身，墨清羽已经不再期待。
男人此刻，只希望他的残魂可与她相守，代替他守候在白阮身边。
“阿阮，若你想起我，还会来看我吗？”男人桃花眼红了一圈。
须臾又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你了。”
魔祖本法力无边，不死不灭，哪怕被天道杀死，他也依旧可以在冥界存在。
墨清羽看着微弱的魔气，整个人苍白如一朵枯败的曼陀罗花。
他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白阮可以平平安安，他无声无息中，渡给了残魂们身体内剩余的魔气。
墨晏等人之前体内产生魔气，根本不是什么黑化后的觉醒。
而是墨清羽背后，悄然助他们愈发强大。
魔祖唯一的目的，便是希望反派们可以替自己，守护好他生生世世爱恋的心上人。
几乎是每一世，墨清羽都会渡给残魂魔气，为得只是白阮平安。
只可惜她每一世，都亲手杀死了他的残魂。
每一世墨清羽的碎片，都死在她剑刃下。
“阿阮，这一次，你还会杀了我的残魂吗？这真的是我残留在这世间，仅存的三魄了。”
若是三魄死于她手，那传言中不死不灭的魔头，将会永远消散。
墨清羽赌上一切，只愿与她相守一世，哪怕是残魂与她相守，他也是愿意的。
男人虚弱的闭上眸子，仿若弥留之际，只剩下最后微弱的气息。
…
此刻，白阮睁开眸子，落在了大殿不远处。
那奇怪的岛屿与阵眼早已经消失，大殿前面依旧尸山血海。
她收起神陨剑，向着几位走去。
苏染染率先发现白阮，连忙踱步上前扶着她，“你没事吧？那金尊玉贵的天帝呢？”
三位反派也起身，围绕在白阮周围。
他们都想查看白阮是否受伤，可她完好无损，甚至连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师姐，那讨人厌的天帝呢？”墨晏左顾右盼，也同苏染染一般，未曾发现祁子然。
白阮垂眸，整个人不愿说话，情绪低落独自坐在台阶上。
还是玄禹泽发现她难过，心中已有猜测，这才走上前单膝跪地，望着坐在台阶上的少女。
“阮阮，天帝出事了，对吗？”
“嗯，天帝陛下为了阵眼关闭，陨落了。”
玄禹泽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一遍遍轻抚过白阮的手背，试图给予她一点力量。
“你做的很好，已经足够了。”
“要是我在强大一些，是不是六界生灵就不会死？”白阮抬头，迫切的望着玄禹泽。
“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吗？”远处楚落白信步而来，自顾自坐在白阮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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