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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忠更加奇怪了。
他可是清楚，这科举制度才是唯一能让穷苦人家出头的路子，否则就只有从军，再没有任何办法了。
经商虽然能挣钱，但社会地位却是最低的。
除了科举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改变社会地位。
林涛也不管他怎么想的，自顾自继续说道：
“从表面看，对王朝绝大部分人来说，这科举制度的确是出人头地的唯一出路。
一旦当官了，那就是一人得道，全家鸡犬升天。
这也是穷苦人家或者说普通人家唯一的办法。
所以那么多人苦苦读书，为的就是当官，这没有什么意外吧！”
林忠点了点头道：“读书不就是为了当官么？”
林涛摆摆手道：“师父您别急，听我接着说。
我不是说这制度不好，而是说，秀才可以免税，这个应该是有的吧？”
林忠继续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不是每一个秀才都能当官的，但是只要是读书，是不是也期待着能让全家不用交税？
国家有多少秀才？
是不是越是世家大族和有钱人家里的读书人更多？
出的秀才也更多？
然后他们就几乎不用交税。
至于穷人，本来就没多少钱，免税也算是读书的一个目标，所以读书没什么问题。
可我小时候就见过，一家人省吃俭用为的就是供一个读书人出来，那日子过的简直就不能看。
您看，师父，这国家收税，大部分都是穷人在交税，世家大族可有交税？
一万个穷人交的税，加起来才有多少？
所以这些读书为了当官的人读的都是四书五经，什么六艺之类的，在我看来完全都是没用的东西。
对国家没有什么好处。
归根到底，这士农工商的阶层划分本身就是错的，不过那个不在咱们说的范围内，就不说了。
反正这书院，我是不愿意去的，浪费时间不说，我怕把我学傻了！
天天之乎者也的，屁用没有！
是能给国家带来一文钱的税收还是能上阵杀敌？
照我看，这些读书人，连种地的农民都不如！
书院，我不去！
就算去了，也不读他们那些垃圾！”
叭叭叭一通说，林忠迷糊了。
可他说的也有道理啊！
问题是，陛下让他去书院，这要是抗旨不遵，这唯一的徒儿说不得可能就没了！
“你想怎么样？”他只能直接问了。
“不去书院，跟着傻逼能学什么？我宁可自己在家看书！”
“陛下的旨意，你敢抗旨不遵么？”
林涛缩了缩脖子，“师父啊，您给陛下说说呗。
无论是直辕犁还是曲辕犁，可是读书人发明的？
那水车，可是读书人发明的？
就我那个孔明灯，那个读书人能想出来，还能给出个解释的？
我不是不愿意读书，是他们所认为的读书，除了识文断字之外没一点儿用处啊师父！
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多捣鼓点儿真正有用的东西呢！”
“那你认为，有用的都是什么？”林忠迟疑问道。
“师父，士农工商，每一样都有用。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说法，纯粹是骗人的。
倘若农户不种地，读书人去种地吗？
如果商人关闭所有的商铺，读书人的笔墨纸砚从哪儿来？
如果没有前线士兵浴血奋战，读书人能去打仗么？
如果没有人研究笔墨纸砚，这读书人又能怎样？
所以我一听到什么读书人地位高我就没兴趣了，有这种想法的人，我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说难听点儿，连净夜香的人比他们有用！
屁本事没有，还自觉清高，比别人高一等，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信心。”
看着林忠的眼神有些不对了，他赶忙解释道：“师父，我说的有点极端了，您别往心里去哈！”
林忠已经听呆了。
“杂家现在有些糊涂，你先不要说了。
陛下让你去书院，你若不愿，杂家只能如实上报。
另外，你可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拿出来看看？”
林涛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个东西，不过还没完工。模型倒是做了一个，平衡性还不错。”
他跑去里屋，取了一个躺椅出来。
林忠见那椅子模型下面是一根弯曲的圆木，放在桌子上，摇摆不定，但就是不会倾翻。
“这叫什么？”
“躺椅或者摇摇椅都行，就是平日练功累了，躺在上面休息的。
师父您拿回去找人做一个，放在屋子里，盖一个薄被子，权当是打盹用的东西。”
林忠伸手在椅背上按了一下。
那摇椅便前后摇动起来。
林忠想象了一下，自己躺在上面会是何种感觉……
“虽然还没有成品出来，但我相信躺上去会很舒服，真的，师父！
这个您带回去，给陛下做一把摇椅，休息的时候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林忠点头道：“嗯。你有心了。
不过，你不肯去学院的事情，杂家还是要如实上报给陛下。
至于陛下怎么处置你，杂家是没有办法帮你了。”
林涛嘿嘿一笑道：“师父，没事儿。您如实上报就行，大不了我去学院混日子就完事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忠叹了口气，随后问道：“按时间算，煅体术你应该已经能一口气全部完成了，是吧！”
林涛点了点头道：“是，师父。现在已经开始连大衍真经了，不过收效不是很明显，已经练了七八天了，到现在还是没有气感。”
林忠点了点头道：“你只需要按照功法认真练习，不要懈怠，大约半旬之后你应该就能感受到气的存在了。
切记，练功的时间，每日子时和午时，正是阴阳交泰之时。
杂家这就回去了。”
林涛认真答应下来，送林忠上了马车的同时，看着另外两个太监骑着马，两条腿就那么耷拉着，看着极其的别扭。
砸吧着嘴，林涛转身进了自家大门。
转身之际，他扫了一眼街上摆摊的摊贩们，见他们都盯着他看个不停，心里泛着嘀咕回去了。
胡管家跟在他身边低声道：“公子，如您觉得烦闷，我这就让人把他们赶走。”
林涛停下脚步道：“不管那些！我反正不会出去的，我还要练功呢。
胡公公练的是什么功夫？
可不可以教我？”
胡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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