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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跟顾世子说的是，把工匠全部包给他，作为他帮我出面介绍孔大人等人的回报。”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御书房的各位，见所有人都面沉如水，都在等他接着说。
“设计是交给工部的，这个他们是专业的。
如何督促和管理工匠们建造，他们也是专业的。
虽然不知道过去是怎么干的，昨天晚上也是突然想到的，工匠来源让世子爷包下来之后，工人的工钱由工部付给世子爷，世子爷再付给工匠们。
这样工匠就有两个不同的管理层。
工部的督造只管指挥干活，干的不好，浪费的材料和时间，扣世子爷的钱就行。
当然，这也是因为，工部跟我的契约里面也有时间的要求。
所以等于是一层一层压下来。
如果陛下觉得不妥，也可以由工部自己负责建造。
只是这样一来，既负责设计，又负责建造，同时还要负责监督，这对我来说是不妥的。”
他看了一眼侯德明和孔元青，低声说道：“因为我不懂，所以有被欺骗的可能性……”
侯德明眯着眼，也不吭声。
孔元青更是不敢说话。
但林涛知道，他们之前应该已经详细聊过他的想法里面的弯弯绕绕了。
古人的智慧，只会比现代人更强。
从这个角度说，人类是退化了吗？
林涛又走神了。
御书房里，无人开口。
林涛无聊的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
索性也闭上了嘴。
“你的意思是，相互监督钳制？
就为了你一个书院，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你可是觉得你的想法很好？”
庆元帝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
林涛一愣，接着不顾腿上的伤，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
我只是想我花出去的银子，能得到一个让我满意的书院而已。
并非对工部各位大人不信任。”
侯德明叹道：“本官倒也清楚，你这些想法是挺好，罢了！孔元青，你说说。”
孔元青抬头看着庆元帝，见庆元帝不做声，便轻声说道：
“下官以为，林爵爷的法子的确很好。
只是这种做法，从未有过。
下官昨日与同僚探讨过这种方法，都认为可行。
只是所得的银钱，下官不知该如何处理。
否则不知御史言官们会说些什么，可能会有不好的结果，影响工部的名声。”
林涛趴在地上连声道：
“公平契约，公平契约啊陛下。
那么大个书院，花费几十万两银子出去，如果没有一个相互监督检查的过程，到时候给我建个不能用的东西，我找谁诉苦去？
就算诉苦了，耽误了我书院的时间，这都是没法弥补的呀陛下！”
庆元帝哼了一声道：“你回去吧！
好好学学朝廷各部的职能，搞清楚了再去建你的书院！”
林涛给庆元帝磕了个头，这才爬起来。
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撑着拐杖起身后，他对睿亲王和两位工部官员行了个礼。
默默地出了御书房。
林忠站在门口，里面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身份所限，只能站在门外听着。
见他出来，林忠低声说道：“杂家送爵爷出去。”
林涛默默地拱了拱手。
拄着拐杖慢慢离去。
走出去没多远，林忠低声说道：“过几日，杂家去看你。”
林涛点了点头，一个人慢慢出了宫。
一路上侍卫都看着他一个瘸子，住着拐杖，颇有些孤寂潦草的感觉。
胡公公扶着他上了马车，林涛低声说道：“赶紧回家，不想在街上逗留。回去之后闭门谢客，谁来了也不见！”
胡公公见他脸色难看，点了点头，驾着马车快速离开宫门。
***
“皇兄，林涛的法子不是不行，只是需要时间。”
御书房里，睿亲王开口说道。
“臣弟以为，这小子定然有详细的思路。
就算是临时起意，他也能想出来一个完整的东西，所以这事儿，还得找他细细谈谈。”
庆元帝摆手道：“孔侍郎，你回去吧。侯尚书留下。”
孔元青起身，默默地对三位大佬拱了拱手，拉开御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庆元帝说道：“朕已经明白其中的关窍。
青田县男的法子不是不好，反而是太好了。
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
侯德明拱手道：“陛下所言极是。
下官认为最重要的就是青田县男所说的，专业和交税。
不仅能给朝廷多交税，还能让工部多一分收入。
即使是这收入全部交给户部也没关系。
用这种方法，可以让更多人挣到钱，这才是他昨夜对孔元青等人所说的关键。”
睿亲王道：“世子昨夜跟本王讲述的时候颇为激动。
这的确是个赚钱的法子，而且，时间越长，赚得越多。
按那小子的说法，以后就会越来越专业。”
庆元帝沉吟道：“你们下去商量一下，拟个折子。
等青田县男被刺的案子破了之后，再报上来！”
……
林涛回去之后，果然闭府不出，甚至还独创性地，在他家大门上贴了一个‘闭门谢客’。
让人啼笑皆非。
实际上，真要有人来访，能不能进门，还不是看身份？
难道亲王来了，你也敢不见？
大理寺来询问案情，你也不见？
次日，大理寺就上门了，详细询问了过程，林涛被庆元帝训斥之后，心情也不爽。
不多时就不耐烦地说道：“我没得罪什么人，一直不太出门，你们明明知道这些，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去查那两个刺客的身份。”
大理寺来人道：“没有任何身份的证明。
不过我们怀疑是西楚的刺客。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西关的事情，都是爵爷您的主意。”
林涛愣了一下，“什么？西楚？”
来人点头。
这么说，也有可能。
如果不是子母箭和铁蒺藜，秦梓峰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获胜了。
再怎么说，骑兵也比步兵占优势得多。
他限制了骑兵冲锋不说，子母箭更是对没有盔甲的骑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效果。
西楚想要杀他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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