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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了八岁那年暑假乔萍和夏毅全带着她一起去姥姥家时的情景。
那次期末考试她考得不错,夏毅全给她买了她最喜欢的那套娃娃,她不论去哪都带着,吃饭的时候都舍不得撒手。
直到后来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她撒了半碗排骨汤上去,娃娃身上那件粉色格子裙上瞬间暗了一块。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夏岁和却立马毫不犹豫地哇哇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将娃娃身上的裙子扯下来就往姥姥手里塞,模样可怜巴巴:“姥姥能不能帮我洗洗?”
姥姥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行,囡囡你出去玩会儿,等回来这裙子就干净了啊。”
夏岁和抹了把眼泪心满意足地跑到屋外去玩。
那时刚吃过晚饭,太阳西沉,玉米地里有几个小孩儿在肆意追逐,野狗狂吠,夏岁和拉着乔萍的手走在野草起伏的山间小路上,夕阳的金光染黄了麦穗,画面鲜艳饱满得像梵高手下沛然运转的画作。
夏毅全拿着根竹竿在田野边上赶鸭子,他没干过这些事儿,手法并不娴熟,几只鸭子伸着脖子越走越远,他挽起裤腿下到田里才将它们重新赶到一起。
他一边捉一边开着玩笑:“都不听话,一会儿炖了刚好给囡囡补身体了。”
夏岁和上次吃了只大鹅,觉得味道不错,听了这话忍不住拍手叫好:“就炖那只翅膀看起来好大好大的。”
乔萍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吃了鸭子记得要长点个子。”
夏岁和认真地点点头,那时她还不到乔萍的胸口,个子矮矮小小的,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双眼睛圆溜溜地转,模样看着挺机灵,其实脑袋根本转不过弯,说起话笨笨的。
乔萍牵着她沿着明快的麦浪线条往姥姥家走,迎着山野间倏忽而过的风,看着湛蓝的天空,夏岁和眨着眼睛问:“要是我多吃几只鸭子,会不会有一天长得跟爸爸一样高?”
乔萍笑:“那太高了,囡囡不用长那么高,跟妈妈差不多就行了。”
夏岁和若有所思地点头,回到家里时,那条粉色的小裙子已经晾在了门口的竹竿上,看上去干了大半,她凑过去闻了一下,原本排骨汤油腻的味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洗衣粉的清香。
她激动地扑到姥姥怀里,笑得灿烂:“姥姥你真好。”
姥爷坐在旁边看着电视,闻言咂了下舌头,语气酸溜溜:“那洗衣粉还是姥爷我给找的呢,姥爷就不好?”
夏岁和立马又扑到姥爷怀里:“姥爷你也好。”
姥爷立马笑开了,连眼角的皱纹都更深了些:“吃不吃雪糕,姥爷出去给你买。”
夏岁和立马点头:“吃。”
夏毅全在旁边憋着笑,小声跟乔萍说着话:“这丫头别的地方不聪明,在长辈面前还挺讨好。”
乔萍叹了口气:“随了你了。”
夏岁和就守在竹竿前,等裙子干了后立马迫不及待地重新给娃娃穿上,这回她小心了许多,将娃娃放到了床边,生怕再弄脏。
放好后,她蹦蹦跳跳地走回到屋外。
原本坐在那里的乔萍和夏毅全不知去了哪,姥姥和姥爷也不见了踪影,桌上放着支快融化的草莓味雪糕。
院子里原本晴好的天气忽然起了雾,一层浓浓的白气笼罩在眼前,让她完全看不清四周。
她不知所措地捏着那只雪糕,木然地等待着大雾散去。
……
在那只雪糕彻底融化时,她终于从梦里醒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傅今寒的怀抱太暖,她出了一身汗,浑身都粘腻腻的。
她下意识翻了个身,将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傅今寒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他睡相很好,动作几乎没变过,额头前的碎发遮住了一半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温和不少。
不知是不是被夏岁和盯得久了,他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朦胧,顿了一秒才哑着嗓子问:“怎么醒了?”
夏岁和搂着他的腰,吸了下鼻子说:“做了个梦。”
傅今寒摸了下她的脑袋,胳膊顺势垫在了她脖子底下,语气难得地温柔得紧:“喝水吗?”
夏岁和在他怀里微微点了点头,将身上被子掀开了大半,才终于透过气来,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
傅今寒开了台灯,半眯着眼睛将床头的水杯递到她嘴边,看她喝了一大口后才问道:“是做噩梦了吗?”
夏岁和摇了摇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梦,但就是醒得太快了。”
傅今寒把被子重新给她掖好,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儿入睡:“那要不再睡会?说不定还能继续梦到。”
夏岁和忍不住往他宽阔温热的怀抱里蹭了蹭,有气无力地说:“不能再继续了,那样就变成噩梦了。”
傅今寒没动,安安静静地给她当树桩子,低着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那我们说会儿话?”
夏岁和的声音窝在被子里,带着点刚睡醒时的慵懒和低嗔,听起来很软:“怎么办啊傅老师,我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傅今寒顿了一秒,指腹轻轻揉了揉她的耳垂:“我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夏岁和仰头看他:“什么话?”
“我就是你的亲人,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夏岁和愣了好一会,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雨夜里。
少年面对她的冷言冷语也丝毫没有退缩,反而用最坚定的语气说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即使在他们分离的七年里,他也仍旧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履行着他的承诺。
夏岁和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眼眶发热,声音昏蒙带着点鼻音:“谢谢你。”
傅今寒的呼吸声很沉,昏黄的灯光下一双眼睛被映得很浅:“不用你谢我,要你爱我。”
他没有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扬着眉眼,掩饰着自己的不够从容。
夏岁和借着灯光,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目光里的山山水水,这一刻,她真心希望这个人所希望的一切都能够圆满,无论是万里波涛还是寒霜风雪都不要靠近他,让他永远意气风发,骄傲肆意。
她抚着他的背脊,认认真真地说:“我爱你。”
“那就行。”他说,张嘴发现声音有些沙哑,随后散漫地咳了声。
夏岁和看着墙上的挂钟,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动着,轻声说:“傅老师,其实我之前是真的想要当记者的,我填了志愿,但是因为分数不够,只能专业调剂,后来就选了动物医学。”
她叹了口气:“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傅今寒垂眸看着她,脖子微微仰着,喉结上下滚动着:“当然不会,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没人能比你更好。”
夏岁和笑了:“你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傅今寒挑了下眉:“不算,因为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有这个想法。”
夏岁和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真的吗?”
傅今寒点头:“比真金还真。”
夏岁和的心跳得飞快,一声一声像是在擂鼓,深吸了一口气才说:“真巧。”
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觉得。
已经是深夜,外面的街道也安静至极,月色静谧无声地倾洒着光辉,透过窗帘隐隐约约地照进来。
夏岁和抬手蒙上傅今寒的眼睛:“睡吧,明天还得赶飞机呢。”
傅今寒没有动作,只是轻轻笑了声:“行,睡。”
夏岁和翻了个身,枕着他的手臂关上了台灯,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漆黑,只有窗口透着一缕盈盈的月光。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的再次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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