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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座位，背后又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动！
“?啦！”唐岭急忙回身去看，林雪民激动的拂过桌面，打翻了他那杯精心煮好的龙井茶。
林雪民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年轻了不少岁，他抬起头看着转过半截身子神情呆愣的唐岭，一扫之前的落寞：“小唐啊！我感觉，明年国际竞赛那个金牌，也不是问题啊哈哈哈哈！”
唐岭一听，也瞬间振奋起来，他几步跑向林老师身边，欣喜的往他桌面上看。
如果说许栩的三行代码简洁的让人惊叹，那顾珩的代码则让人感觉到至臻完美真的存在。
唐岭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把卷子贴近眼前。
顾珩的代码差不多十行，乍一眼看去似乎和周遭的一堆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观其代码仿佛就能亲眼看到这个人的精神世界，沉着又审慎。
他的每一行代码里都嵌套着完美的程式，题目只是要求考生做出一个简单的架构，但是顾珩给出的是一个充满细节的完整方案，他不是简单地在解题，而是在题目里倾注自己的想象，他是程序世界里的造物主。
唐岭一边感叹着后生可畏，一边为着明年极有可能夺金的展望而雀跃不已。
一中近几年别说有能进国赛的选手，就连能进省赛的人都寥寥无几。奥赛拿不出成绩，市里下拨的试验经费也越来越少，不少优秀的老师都被隔壁市挖走，林老师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始终坚持在一中，但一些年轻老师眼见一中近几年的衰落都萌生了另寻别处的心。
唐岭就是从一中毕业的学生，他真心的希望华国能在noi上夺金，也真心希望许栩和顾珩能给一中带来转机。
这两张卷子给一老一少都带来了动力，唐岭索性也不走了，帮着林雪民一块儿批试卷，他琢磨着或许还能出来一匹黑马呢？
当然，事实证明，能找到像许栩和顾珩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卷子就是浪里淘金，之后的的答卷不是缺斤少两就是无法运行，几百份答卷里，也就刚好能挑出三十几份，刚好凑够一个班。
林雪民找这张卷子的本意就是要精英里面筛精英，能选出三十多个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除了信息，其他科目的竞赛老师也陆陆续续在放学前把试卷批完了。
此时，各竞赛科目的带头人正汇聚在总务处。
“老殳，赶紧的啊，来没来啊？”总务处的张老师眼睁睁看着自己那盒碧螺春快被喝完了，额头上一个劲儿的青筋直跳。
殳瀚海刚上完一节课，屁股还没沾上板凳，就被张文赋催着让他赶紧去总务处。
“来了来了，在路上了，咱学校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初秋的天气，他跑着跑着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眼看终于就要到了，殳瀚海用力推开门，喘着粗气问：“张老师，你说要紧……要紧，到底是什么事啊？”
张文赋走到门边，把殳瀚海推到人群面前，一把关上门。他干咳一声，指着殳瀚海对着办公室里各位老师说：“这位就是殳老师，许栩的班主任，大家有问题都可以问他。”
殳瀚海立刻明白是什么事儿了，肯定是许栩五门竞赛考试都合格了呗，他早就想到了，许栩这孩子有一股莫名的信念感，只要是她说出口承诺的事就是让人想要相信她。
殳瀚海早就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场面，他心里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就让许栩五科竞赛都上，这人总有长处有短处，等许栩学一阵子马上就能看出她更擅长什么，之后再让她专心学习那一科就好了。
他正准备开口和这一群竞赛班的老师好好说道说道，可还没等张口，就被对面的你一嘴我一句淹没了。
林雪民最先开口：“殳老师啊，我觉得许栩对于我们信息的内容理解的很透彻啊，我们信息组的老师一致认为要是她能专心搞信息技术，明年的国际竞赛的金奖都极有可能被我们收入囊中啊！”
数学组李奇正瞪了捷足先登的林雪民一眼，一把拉过殳瀚海：“小殳，你就是许栩的数学老师，她数学上的天赋你最清楚，我们奥数班现在最缺的就是能灵活解题的人，许栩在这块是个绝顶好的苗子啊！哪个组都能少了许栩，但我们数学组非她不可啊！小殳你说是不是？”
李奇正说起来算是殳瀚海的师傅，在师傅的直勾勾盯着他的时候，殳瀚海根本不敢说不是。
看到殳瀚海对着李奇正点头，化学组的林菡当然不同意了，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半点不客气：“殳老师是数学组的，可能对我们化学不太了解，凭借许栩现在在化学上展现出来的才能，只要她参赛，我们一中化学马上就能在整个省城里扬名。我们化学组已经沉寂了很久了，一中太需要这个机会了，殳老师您说是不是？”
殳瀚海哪敢说话，他要敢说是李奇正马上就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他要敢说不是，林菡马上就敢把罔顾一中的罪名给他扣上，他也太难了。
物理组和生物组瞅着这边战火喧嚣，也不甘示弱。
胡德伟扯着嗓子叫唤：“许栩的物理卷子是唯一一个满分的，她都不来物理，我还要那帮废物蛋子干什么！”
生物组的叶诚跟他们一笔倒是极为温和，只是笑眯眯地说出完全没有余地的话：“我看，我们生物组今年要是没有许栩，其他几个孩子也还是撑不起台面，估摸着省赛也就是尽头了。”
殳瀚海在各科竞赛组负责人的围攻之下，忖度着说出了早就打好的腹稿：“是这样的，许栩这孩子之前也和我聊过了，她的意思是五科竞赛如果都过了，那她都参加！如果……”
殳瀚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奇正打岔道：“这怎么行，竞赛又不比平时的常规课，就算只参加一科都要耗费比平时同时学九门课多几倍的精力，同时参加五科这简直是胡闹！”
顶着李奇正和各科负责人不赞同的神情，殳瀚海还是要把许栩的想法传递出来：“嗯，这个事儿我也和她说清楚了，但这个孩子承诺，如果她后续没有跟上竞赛班的学习，或者常规班的成绩有退步，她会主动退出竞赛班。我觉得许栩既然有这个坚持，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等等看，等到她真的吃不消了，都不用咱们说，她肯定也就会主动做出选择了。”
胡德伟还是坚持反对：“我还是觉得不行，起步最重要，一开始就分散精力，基础没打好后面的路更难走。”
其他几个负责人倒是没有马上说不同意，显然都在思考可行性。
林雪民难得遇见一个这样的人才，确实起了惜才之心，他上前打了个圆场：“我觉得，就先这样吧，非要让孩子马上选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学反而适得其反，就按她自己说的来，如果真能坚持下来，我们这几个人也算见证奇迹了嘛。”
林雪民在奥赛的负责人里还算说得上话，大家听了之后也停了争论，决定先静观其变。
胡德伟撇了撇嘴念叨：“这十五六岁年纪的孩子最是执拗，得等到她摔几个跟头也就知道了。”
等几个负责人陆陆续续走出办公室，张文赋连忙关上门倒在椅子上，他冲着殳瀚海竖了个大拇指道：“老殳，你们班今年可是出了个牛人，这之后的奥赛班估计有的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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