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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风日晴和的早晨，林若初做贼似的从学校围栏翻出去。
“伯伯，伯伯！我在这！”林若初边跑边冲着远处牵着驴子的老伯伯招着手。
今天守常先生带着周温言和林霁他们几个人在玉泉山讲课，奈何她今天有课，昨日就找好了这位老伯伯等自己从学校溜出来拉自己去玉泉山。
这玉泉山她倒是来过，坐着驴车却又是第一次。
感觉一切慢，车马慢，人也慢。
她侧着身子，偏着脑袋看远处的烟树人家，河边的芦苇黍稷，和来来往往托着生果卖的农户佃家。
这样平静祥和的日子又能过多久呢？
“小姑娘没秋天来过玉泉山吧？”老伯坐在前面赶着驴，笑着说道。
“你抬头看前边山上。”
听到老伯说的话，林若初转过身，缓缓抬起头。
火红的柿子树闯入她的眼帘。
“今年的收成好，满山都是柿子，等会老伯送些，你带回家尝尝，好吃得很。”
“谢谢老伯。”
林若初看见老伯笑的脸上的褶子越来越深。他的喜悦，满山的红柿子知道了，山谷的清风也知道，那云，那太阳，那鸟，那蝴蝶，都知道了。
她看着老伯开心，眉眼也不觉染上笑意。
或许这就是周温言他们一群人穷尽毕生之力所要守护的意义吧。
“哥！”林若初抱着老伯塞给她的一大袋柿子跑向林霁。
她拿出一个柿子微微躬着身，递给守常先生，“先生吃。”
她看见守常先生笑着点了点头，又那一个一个拿出柿子分给林霁他们。
“给。”
她递到周温言眼前，周温言点头道谢，伸手接过。
林若初装作不经意的碰到他的手，周温言觉得像是有电流一样涌过身体，触电般赶紧收手。
只是手间刚刚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恋恋不舍。
小女孩儿的手都这么嫩吗？
“你怎么又来了？”啃着柿子的林霁开口问道，
他有些不解，“你今天不是有课吗？”
自从那一次林若初跟着自己去了读书会后，这半年来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读书会里的人都认识他这个妹妹了。
“想跟着守常先生多学些东西，先生平日都在北平大学上课，我也没机会听。”
林霁把脸凑近，“你看着我眼睛！”
一副我怎么不相信的模样。
林若初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把他脸推到一旁，“我是贪玩，不代表我没觉悟！”
守常先生在一旁捋着胡子慈祥的笑道，“你俩啊，最闹腾的就是你兄妹俩了。若初平常想学习什么，见不着我的话就去找温言就行。他是最像我的学生了，懂得不少，而且国华女校离京师大附中也近。”
守常先生唤了他一句，发现他竟然在发呆，又开口，
“温言？”
“在。先生说的是，若初同学可以来找我。”
“那谢谢温言哥哥喽！”
周温言一怔，女孩甜甜的嗓音唤着自己温言哥哥，心里莫名有些开心，但脸也有些热。
“不谢。”
“同学，可以帮我喊一下周温言吗？我是他妹妹。”
“哦哦，好。”男生有些害羞，第一次和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说话，红着脸跑到教室。
“周温言你妹妹来找你。”
周温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妹妹？”
“对啊，对啊！你妹妹好漂亮啊，穿着隔壁女校的衣服，说话声音也甜甜糯糯的。”男生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的像是香山秋日的红叶。
周温言听到男生夸林若初，又一副害羞的模样，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难受。他也没放心上，起身理了理衣服，抬步出去。
他走到教室门口便看见穿着校服的女孩手背在后面，跳格子玩儿。
周围不少人两眼放光的打量着女孩。女校的校服下半身是齐膝裙，女孩本就白，露出的那一节小腿更是白的晃人眼睛。周围好些人在看，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秉着当哥哥的义务，他上前拉着女孩的手腕走到角落，
“你怎么进来的？”
“学校副校长是我爸爸的朋友，他放我进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班？”
林若初踮起脚凑到离他一拳远的位置，“那要问你了呀，温言哥哥。你在你学校可出名了你不知道吗？”女孩的脸无限放大，一瞬间周温言忘了呼吸。
女孩生动形象的给他表演了路上听到的话，“周温言同学品学兼优，深受北平大学守常先生的赏识，等等哦，好多好多。”
周温言被她表情逗笑了，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心想果然手感好极了，难怪林霁这么喜欢揉林若初的脑袋，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放学你陪我去新华书店呗，有新书我想买。”
“你……”
林若初不等他说完，率先开口，
“我不管！我在你学校外边等你，我走了，拜拜！”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她走的快，周温言就没法拒绝。
周温言无奈的笑了笑，他又没说不去，小孩儿跑这么快干嘛。
放学后周温言在门口没看见林若初，倒是看见卖糖葫芦的，他走过去挑了一串又大又红的。
他其实不爱吃甜食。
“温言哥。”
林若初穿着小皮鞋哒哒的跑到他面前停下，
“糖葫芦！”她双眼都放光了，这糖葫芦看着就很好吃。
周温言宠溺的揉了揉她脑袋，笑着把糖葫芦递给她，
“刚刚我想吃，多买了一串，就勉为其难给你吧。”
林若初激动的两手握住周温言拿着糖葫芦的手，
“温言哥，你真是大好人，大大的好人！”
她母亲极其养生，都不许她吃这些东西，还不给她零花钱以防她买，这次要不是买书她都见不着钱，呜呜，她已经太久没见识过小零食了。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
周温言笑着，“给你吃的就是好人了？太简单了吧？”
林若初嘴里含着一颗，口齿不清的回答，“冬然不四了，”
拿出纸巾吐了吐梓，
“因为是温言哥。”
周温言一怔，心里升腾着莫名的喜悦。
“初初，男二刚刚压根没给自己买呢，他不喜欢吃甜的。”
吱吱小声开口。
“知道了知道了。”
林若初又大大的咬了一颗糖葫芦到嘴里，可爱极了。
周温言嘴里突然碰到了黏腻的东西林若初举着糖葫芦，放到他嘴里。
他脑子空空的，在女孩的满眼期待中咬了一颗到嘴里。
女孩满意的朝着他歪头笑了笑，
“酸的，不甜。”
不喜欢吃甜的，这糖葫芦里面有些酸，这该喜欢吃吧，林若初心想。
周温言第一次和女生共吃一份，反应过来后，羞得脸都快埋进胸前。
“吱吱，男二也太容易害羞了吧！又没吃同一颗，搞什么。”
吱吱撇撇嘴，“宿主你没有心。”
林若初只想摊摊手，so？
周温言蚊子般的嘀咕，
“甜的。”
林若初没听清他说什么，“嗯？”
“没事。”周温言觉得林若初骗人，这糖葫芦分明很甜。
“他刚说什么吱吱？”
吱吱立马调开影像，“他说很甜，糖葫芦很甜！”
“不对，吱吱，你说错了。”林若初一脸不赞同她的话。
吱吱疑惑极了，反复看了看，自己没说错啊。
“他是在说我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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