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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一半已经补在上一章里啦!
就是说这泰山,我不会再去夜爬了,真的好累好困。
(五年前)
“叔叔?”
“叔叔?”
……
谁,是谁?
邓医生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好重,努力想要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
勉强的睁开了一点点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影。
“叔叔,你还好吗?”
“叔叔,你快醒醒……”稚嫩的声音顺着微风传进邓医生的耳中。
是在叫他吗?
“嗯……”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林若初凑近了才能勉勉强强听到他发出的声音。
“叔叔你别睡啊……”林若初一脸着急,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满脸无措。
“叔叔,醒醒。”她用了点力推了推邓医生的肩膀。
邓医生随着林若初的力道也摇晃着。
他隐隐约约能听到林若初的声音,他也想回应她,却没有办法。
他今天到新乡村的后山采药,因着这两天新乡村一直下着雨,昨晚才停,今早的山上的土沾染上雨水依旧格外湿润。
他格外的小心,却还是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顺着山坡滑了下去。
他的头猛的撞向了一棵树的树干,他的腿被一根树枝刺穿。
额间的血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腿间的血也止不住的从肉里往外溢出。
“叔叔,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林若初紧紧咬着唇,双手用力拉着肩膀上的藤条。
落日的余晖照进林子,透过枝叶洒在林若初和邓医生身上,晕染出一圈圈光亮。
邓医生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的说道,“别……管我……了……”
林若初咬着牙,嘴唇上溢出丝丝的血迹,她尝到了她口腔里的铁锈味儿。
她摇了摇头,“不可以,就快走出去了……一会儿就好……”
不可以放弃,林若初你要坚持住。
她知道邓医生。
之前爷爷生了病,他们没有钱去看病,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带着爷爷去找了村里的医生。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邓医生。
邓医生没有收他们的钱,还说以后要是生病了都可以找他,不收钱。
医生叔叔是好人。
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好,她一定会带着叔叔平安出去。
…………
还没下山,大概在半山腰下边点,林若初看见了人,她眼睛一亮,
“快救人……”林若初用尽力气大喊道。
那人听见了声音,背着背篓赶紧跑了过来,停在了林若初面前,他看见了林若初身后木头板子上拉着的人,
“邓医生!”
他赶紧放下背篓跑了过去,林若初放下手里的藤蔓,扶着邓医生到他的背上。
“林丫头,我先送邓医生到镇上了,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
“我可以的,快送医生叔叔去吧。”林若初点了点头。
村里的人背着邓医生快步离开。
林若初在他们离开了一段距离后终于还是撑不住身体,双腿一瞬间软了下来,重重倒在地上。
地上满是细碎的沙子和小石子,小石子刺进她手里的肉里。
疼。
手疼,肩膀疼,腿也疼。
她的肩膀上一股热辣辣的灼烧感,灼烧着她的皮肤。她的腿刚刚在下山途中摔了两次,膝盖磕在了石头上,隐隐有热流流出。
她蜷缩着身子,轻轻掀开自己的裤脚,疼的轻嘶了一声,眼角的泪不由自主的疼的落下,
“不疼,一点都不疼。”她的脸往膝盖那凑了凑,轻轻对着膝盖吹着气。
鲜红的血迹覆满了膝盖上的皮肉。
她咬着唇瓣,双手撑着地,缓缓站起身,
“痛~”她忍不住小声叫了出来。
爷爷还在家等着她,她要快点回去,晚了,爷爷就要担心了。
她沿途扶着石壁,扶着树干先去了河边。
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她的脸庞,她捧起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泼去。
冰冷的河水,让她的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自己的膝盖,重重的深呼吸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裤子,看着鲜红的膝盖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唇。
有点害怕。
“呼~”
“可以的,你可以的……”
“啊~嘶……”
“痛,好痛……”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腿,侧躺到在地上,眼泪疼的溢了出来。
她舀起一捧水到自己的膝盖上,冰冷的河水打湿了她的伤口,刺激着身体里每一个痛觉神经。
疼痛无限放大。
她咬着牙继续把伤口清理干净,把膝盖上的血迹都洗掉。
走之前把裤子上和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也都洗掉。
不能让爷爷担心。
林若初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家的路走去。
在那很多人觉得不像家的地方,还有她的家人在等着她回去。
思绪被拉回,邓医生看着自己的腿不由得弯了弯。
这条腿便是那时候被树枝刺穿后瘸的。如果没有林丫头的话,毁了的就不止这一双腿了。
他一辈子都念着林若初的好,他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便把林若初当成他的孩子。
其实前两年他本有机会离开新乡村,可他没有,他选择了留下来。
因为林若初没有了爷爷,没有了亲人。
他再离开了,林丫头身边就真的没人了。
……
他还记得,林爷爷去世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是他来新乡村这么多年下的最大的一次。
林若初那时候穿的很单薄,满脸通红,眼泪和鼻涕都挂在脸上,着急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拉着他往她和爷爷住的小土房里跑。
房子里不算冷,点着他给林若初和爷爷的煤炭,那是用他不多的工资买的,想要林若初他们过个好的冬天。
“邓叔,你快让爷爷醒过来好不好?”
“为什么我叫不醒他啊……”
“爷爷,你快醒醒啊,爷爷,邓叔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啊……”她轻轻推了推爷爷的身体,害怕自己力气用大了,把爷爷弄疼。
邓医生眼眶湿润,一瞬间哽咽住,发生了什么他大概心里也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是走到床边,探了探老人家的鼻息,感受着脉搏。
他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看向林若初,
“林丫头,爷爷走了。”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和。
林若初使劲儿摇着头,眼眶通红,“没有!”她朝着邓医生大喊道,
“爷爷才不会离开我!你骗我!”
她推开邓医生,跪在床侧,紧紧抓着林爷爷的手,眼泪滚烫落在林爷爷开始泛着冷的手,
“爷爷,爷爷,爷爷……醒醒好不好?”
“你醒醒……”她一遍又一遍呼唤着林爷爷,乞求他能睁开眼看看自己。
“林丫头……你要面对现实……”
“我不要!”林若初一把甩开邓医生的手,眼里蓄满了泪,感情一瞬间波涛汹涌,
“我要怎么面对?”她眼泪不受控的流下,打湿长长的睫毛,
“我没有家人了……”
“我没有家人了!”她无力的嘶喊着,不停摇着头。
转身抱住林爷爷的身体。
“林丫头,那我以后当你的家人,好不好?”
林若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林爷爷有些僵硬开始变冷的身体,双眼空洞的看着某个地方。
“爷爷,快醒醒,小初饿了……”
“小初想吃烤红薯……”
“爷爷快起来看看小初……”
…………
邓医生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目光柔和的看向病房。
林叔,林丫头说,我也是她的家人了。
林叔,我会好好照顾林丫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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