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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二人也没有闲暇，几乎每日都会去春林班，莫北丞负责教授戏班的人舞狮。
跟苏茉学习缝制舞狮的是个妇人，看年纪应该与沈班主差不多。
妇人名叫沈青，平日话不多，除了向苏茉请教问题，从不会有什么废话，而且她似乎颇为擅长手工活，学得很快。
苏茉也落得清静，她将先前从老张那里买来的皮毛分给沈青一部分，后者边学边做，而苏茉本就有之前缝制舞狮的经验，所以这次也就用了三四日，就又做出了两只舞狮。
“苏姑娘，你瞧瞧，我做的可还行？”
沈青收好线尾，自己先大致打量一遍，见没什么问题，这才招呼苏茉过来检查。
彼时苏茉早已做完另一只舞狮，正趴在窗户边看莫北丞他们在院里练习狮子舞。
闻言，她便抬步走过去，拿起沈青手中的舞狮，翻来覆去看了几圈，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没什么问题，沈姐姐这针脚疏密有致，可比我做的好多了。”
沈青总算露出与苏茉相识后的第一个笑容来。
令人意外的是，她唇边的双颊上竟然有一对小巧可爱的酒窝。
苏茉眉眼微动，总觉得她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熟悉。
似乎与……沈芳华沈班主有些相似之处，而她们有都姓“沈”，莫非是姐妹？
苏茉心中随疑惑，但并未多问，只是加上她，两人一人手拿一只舞狮，去见沈芳华。
后院戏台旁放着一把靠椅，沈芳华此刻便懒懒的靠在那椅子上。
靠椅旁边还放了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一壶茶和几盘点心，她目光一直落在院中，偶尔伸手从盘子里随便摸一块点心，也不多看，直接往口中塞去。
院中正练习的狮子舞的有两个戏班里的人，一个看着也不过二十岁，叫阿二。
另一个便是苏茉见过两次面的小少年，听莫北丞说，他叫阿六，是整个戏班年纪最小的成员。
莫北丞就在那两人身旁，时不时纠正他们的错误。
“沈班主。”
沈芳华微微侧头，见是苏茉她们，随意的点点头，又回过头继续看向院子里，说道：“你们把舞狮做好了？”
她余光瞥到了两人手上拿的东西。
苏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如轻松般端立着的莫北丞，她嘴角抽了抽，将舞狮的头怼到她面前，“做好了，还请沈班主过目。”
这么大一个狮子头，当即就把沈芳华的视线遮挡的完完全全，她眼皮微掀，意味不明的瞥了眼苏茉，娇笑一声，正欲开口说什么。
斜眼意外看到某个人从房里出来，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她吞了下去。
直接挥手推开眼前那个巨大的比她脑袋大了许多的狮子头，嫌弃道：“你挡着我看莫小哥了。”
苏茉：？？？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沈芳华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她稍稍抬高的声音，说道：“莫小哥不但皮囊优秀，还很有本事，哪个姑娘嫁给他，那可真是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这话不止苏茉和沈青，院里的莫北丞几人也听的一清二楚，那两个练习狮子舞的少年被惊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撞到对方。
莫北丞抿了抿唇瓣，面上看不出好坏。
沈芳华余光瞥到某个人身形一顿，唇角刚要勾起，却见那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若无其事的走上前拉开后院的大门，直直走了出去。
“砰——”
是大门被暴力关上的声音。
苏茉下意识看去，却并未看到任何人。
而沈芳华见此，身子瞬间垮了下来，坐在椅子上自闭。
苏茉满头的雾水，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幸好沈芳华并没有失落太久，不过几瞬又仿佛满血复活，长叹一声变回了她所熟悉的那副样子。
她从苏茉手中接过那只舞狮，从里到外都看了一遍，忍不住朝苏茉竖起一个大拇指，“苏姑娘果真心灵手巧。”
说罢，又从沈青那里将另一只拿过来，才看了几眼，就轻笑一声，说道：“姐姐的手艺果然还是这么好。”
莫名的，苏茉觉得那话语中有几分讽刺意味。
沈青嗫喏着似乎想说什么，犹豫许久却还是没开口。
“能为你做些什么便好。”她这话说得颇小心翼翼。
苏茉并不关心这姐妹俩的恩怨，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出来，说起了其他的，“沈班主，上元节的舞狮表演你可想好在什么地方了吗？”
这事她先前同沈芳华提过，后者当时说找场地的事交给她。
好几日过去了，一直没听她提起，苏茉难免有些忧心。
“我正想同你说这事。”
沈芳华一手轻抚着舞狮耳朵边的兔毛，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小酌几口，“永乐镇的上元节灯会在文苑街上，基本都是由官府出面举办的。”
“昨日镇长派人来找过我，说想请我们戏班去灯会唱几场戏，我便同他说了舞狮一事，他似乎也曾见过你们表演，说愿意付出双倍的钱请我们表演舞狮。”
咦？还有这种好事？
苏茉婆娑了几下手指，开口道：“冒昧问一句，这双倍的价钱是多少？”
沈芳华轻笑一声，“一般我们戏班唱一场戏约莫是二两银子，但我当时同镇长说的是一场舞狮三两银子。”
“那双倍的价钱就是六两银子？”
这也是巨款啊！
苏茉双眼放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而且给官府办事还不用担心上次那种事发生，谁要是敢闹事那可是会被下大狱的！
“果然还是沈班主有门路！”她不禁感慨一句。
听沈芳华之前所言，他们应当是常年辗转各地，而且多是给一些有钱有权的人家唱戏，门路应该很广。
古代阶级制度言明，无论是在什么人眼中，戏子就是“下九流”，可苏茉是从现代来的，要知道在现代戏曲那可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而且这个时候唱戏的大多人都是为了生存或者生活罢了，他们与其他任何职业的人没什么不同，苏茉是不太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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