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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平日最是心地善良的赵大牛也默默的别过脸去,显然是默认了莫北丞对那熊孩子的威胁。
不多时,杨安子就带着一套针灸针回来,他将其递给苏茉,“苏姑娘,这是银针。”
包括莫北丞在内的三个男子,都以为她是打算给那还处在昏迷中的中年妇人做针灸。
却不想,小姑娘接过针灸包后,放到一旁的案桌上摊开,大致查看一遍后,从中挑出一根最粗最长的银针。
不偏不倚的走到那缩成一堆的小胖墩面前。
她秀眉紧紧蹙起,尽量让自己的面目看起来狰狞一些,举着银针放到熊孩子面前晃了晃,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用针扎你!”
说罢,她回头看向莫北丞,眨了眨眼,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在瞬间想到什么。
他从善如流的走到苏茉旁边,那小姑娘抬手,佯装用银针在他腿上扎了,他当即故作疼痛,抱着腿就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面上做足了痛苦不已的表情,口中还不住的轻“嘶”出声。
两个伙计看的一愣一愣的,那熊孩子身子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了,他腿一软当即就瘫倒在地上,却还是努力想躲到椅子底下。
奈何他身子太臃肿,蠕动了半天却始终塞不进去。
他别开脸,再不敢小看苏茉。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苏茉说着,举着银针的手再次靠近他。
小胖墩连忙点点头,结结巴巴的应道:“听、听到了。”
苏茉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只是拿着银针的手依旧放在他面前,时时刻刻威胁着他。
“现在我问你,你叫什名字?”
“卫翱翔。”
苏茉意外的睨了他一眼,这名字倒是大气的很,她看向榻上那中年妇人,又问,“那里躺着的是你什么人?你们有什么关系?”
小胖墩斜眼想了想,磕磕绊绊的说道:“爹、爹说她是伺候我的人,是我的玩具……奶奶说,她、她是生我的人。”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
苏茉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她抿了抿唇瓣,脸色沉下来,比起她方才故作的狰狞更可怕,那小胖墩又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那也就是说,她是你母亲?”
那小胖墩有一瞬的卡壳,半晌,他才小声问出了一句,“母亲是什么?”
苏茉并未说话,倒是那边的赵大牛忍不住解释道:“母亲就是生你的人,是你的娘亲。”
“娘亲?”那小男孩发出很真诚的疑惑,“每个人都有娘亲吗?”
赵大牛颔首应道:“是啊,每个人都有。”
不料,那小胖墩却皱起了小眉头,大声反驳道:“才不是!我们都没有娘亲!”
苏茉很敏感的抓住了一个词,她反问道:“‘你们’?你还有兄弟姐妹?”
说到此,那小胖墩忽的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撇撇嘴说道:“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苗,我可是我爹和爷爷奶奶他们的宝贝疙瘩,所以你们……”
他原本还想趁机再给苏茉他们放一句狠话,却在余光瞥到面前的那根银针时闭上了嘴。
“那你说的‘你们’除了你还有谁?”苏茉追问道。
“当然是村子里其他的小伙伴啊。”
小隔间里几个人面面相觑,依照这小男孩的意思,他们村里的孩子都没有娘亲。
可目前这世界上还是女人生孩子,那么多孩子的母亲绝不可能同时消失,除非有人故意隐瞒了他们的存在,而且还不是一家一户,而是家家户户。
苏茉正想着,就见李掌柜姗姗来迟。
“大牛,安子,你们都躲着这里做什么?”
他一进铺子就见前面柜台没人在,又瞥到屏风后面有他们的身影,这才说过来瞧一瞧。
谁曾想,绕过屏风进来,竟发现苏茉二人也在。
“苏姑娘……”
李掌柜朝她拱拱手,正欲寒暄几句,却看到榻上躺着个身薄如纸的妇人,心中一惊。
“大牛,这是有病人来?”他问赵大牛。
后者摇摇头,简单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他,同时也把苏茉诊脉的结果和从那小男孩口中问出的话转述给他。
李掌柜先是意外的看了眼苏茉,早前以为她只是简单懂些草药相关东西,不想她竟还会医术,之前倒真是小瞧她了。
不过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回想起赵大牛的所言所说。
他活了四十多年,哪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他心说那小男孩口中的“村子”绝对有大问题。
只是如今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苏姑娘,”他看向苏茉,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苏茉与李掌柜打过好几次交代,感觉他的人品很不错,况且妙春堂美名在外,经过今日这事,她也发现铺子里的伙计也没什么问题。
便没什么顾忌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依照这妇人最少受苦二十年来说,她极有可能从不足十岁的时候就被人压迫虐待。”
“我以前听四处云游的外公提起过,有些山村里的老男人娶不到媳妇,就通过非法手段买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回来,将她们囚禁起来为自己生儿子。”
那小胖墩人虽然胖,但五官却十分精致,若是能瘦下来,定然也是可爱的小娃娃,从中不难看出他父母的样貌定然不会太差。
只可惜那中年女子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脸上皮肤黝黑,还长着许多皱纹,皮肤松弛的十分严重,一点也看不出年轻时的长相。
“在大周国,恶意贩卖人口是触犯律法的。”莫北丞忽然开口。
苏茉还真不知道这个朝代对于拐卖人口是如何判刑的,她方才说的那个也不过是结合在现代时看到的那些新闻所说。
她料想古代和现代应该差不多,故而才大胆的猜测。
李掌柜也微微颔首,“若苏姑娘所料不假,那这件事的确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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